安東尼奧定定地望著他,冷然地問:“那你現在還來做什麼?”
林正浩被他問得幾乎都要無地自容了,尷尬地頓了頓,卻又堅持面對他,堅定地把話說下去:“我知道我這個請求很沒有道理,我也沒什麼信心說服你,只是,我還是想說,希望你能盡力救活林氏,那是整個林家的家業,也是林家人的心血結晶。”
安東尼奧不置可否,淡淡地問:“憑什麼?”憑什麼一個被驅逐出國境的棄子要救一個曾經遺棄過他的家庭?憑什麼一個拋妻棄子的男人還有臉來求他救他的家族企業?憑什麼他們可以這樣心安理得的過來求他?
是啊,憑什麼呢?他的問題,讓林正浩羞愧得更加無地自容了,甚至不知道如何接話。身為一個政客,在政壇上,很少有人能夠讓他啞口無言並且連反駁的心思都沒有了。但是在此時此刻,在面對二十幾年未見的兒子,面對兒子陌生而冷漠的注視,他覺得任何辯解都是蒼白無力的,哪怕是來之前已經鼓足了勇氣,此時也已經蕩然無存。
“請你幫忙,只要你願意幫忙,讓我做什麼都行。”他說著,握緊了拳頭,緩緩的就要跪下。
“爸,你幹什麼?!再怎麼說你都是維雋的父親。”林維淵一把攔住林正浩說,“如果真的要跪,就讓我來,這二十多年來我一直因為樸善英跟你賭氣,這次就算我還給你了。不過,這並不代表我原諒你當年對我媽媽所做的事情。”
林維淵說完,轉頭看向安東尼奧,毫不猶豫的跪了下來。“我替爸向你道歉,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是,我和他一樣不希望林氏落入外人手裡。維雋,請求你收下林氏!如果你還願意認我們,我們永遠都是你的親人,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再有任何關係,我們依然會默默的祝福你和林氏,因為我們身上同樣的血脈永遠不會改變。”
安東尼奧在他跪下的瞬間已經霍地站了起來,轉身往客廳的方向走了幾步,背對著正在燒烤的眾人說:“我不會收下林氏!你們也別在這裡表演父慈子孝,與其求人,不如求自己。這裡有比我更能讓林氏起死回生的人,何必找我?”
說著,他的手指向了原希雅和蘭斯洛。而顯然,林維淵和林正浩的沒有把莫冠塵身邊的人調查清楚,以至於對他們完全沒有印象。
反而是簡言開口了:“林伯父,請容我介紹一下,這邊兩位,是歐洲銀行家蘭斯洛。梅傑士先生,以及原氏財團的原董事長。如果林氏能夠得到兩位的融資,度過這次的財務危機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何止沒有問題,他們隨便一個出手,幾句話就能讓林氏起死回生,根本不需要兩個人一起這麼勞師動眾。然而,林氏父子卻在驚詫之後,面面相覷,之後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從原希雅和蘭斯洛身上移開。
林正浩說:“謝謝簡賢侄提醒,不過,我們更希望由維雋來接收林氏。梅傑士先生、原董,請原諒我的堅持,我知道林氏若能得到兩位的融資必定能度過這次的難關,但維雋才是我們林家的後代,凡有一線希望我們也想要讓林氏繼續在林家人的手下發展。”
蘭斯洛和原希雅均都表示理解的笑了笑,卻沒有說話,視線齊齊落在莫冠塵的臉上,大有該你出馬的意思了。莫冠塵悄悄向原希雅遞去一個挑釁的眼色,扭過頭,就見林正浩和林維淵都把希冀的目光移向了她。
她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一下子就破壞了現場緊張壓抑的氣氛。她說:“你們這麼看我幹什麼?看我也沒用。安東尼奧本來就不想要經營林氏,你們讓他把林氏收下,豈不是強人所難?林氏現在只是需要資金,又不是缺了掌門人,要資金嘛你們就直說,按規矩來,讓安東尼奧把錢借你們就是了,不過以後每年給高一點的利息,這事情不就結了?”
事情被她說得跟喝白開水一樣簡單,林正浩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繼而看向安東尼奧,卻見他依舊不動如山,拿不準他的意思,只能為難地看著她。
莫冠塵扭頭看了一眼安東尼奧的背影,見他不動,索性丟下手裡剩下的半串魚丸,走過去拿腳踢了踢他的小腿。“喂,你這是同意我的說法呢,還是不同意?你要不同意就吱聲,不然我就當你默許了。”
安東尼奧此時也厘不清自己的心緒。只是在林給淵和林正浩相繼斬釘截鐵的說出了他和他們是一家人的話後,他的心防就開始軟化並坍塌。
“你真不說啊?不說我就當你默許了哈,我數到三,你要是還不吱聲,那我就真的當你默許了。一、”莫冠塵說喊就喊,還調皮地衝林正浩和林維淵眨了眨眼。
她當然看得出來安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