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欽君,難道你就只因為這個而遷怒麼!
“我不太明白沈總的意思。”韓千洛扶著兩側的桌子站了起來:“不過是路上碰巧撿了一包被掃地出門的垃圾而已,看著可惜,隨便給分裝清潔了一下。
我,有做錯什麼事麼?”
我木訥地聽著這兩人的針鋒相對,也明白韓千洛是在諷刺什麼——沒錯,你沈欽君用另一個女人佔據了我女主人的位置,難道還不許我出去找個酒店睡一覺了?
只不過——韓千洛你大爺的,你說誰是垃圾!!!
“沈總,”看著沈欽君那越來越白的臉色,韓千洛立起身子,深藍的眼眸中,光芒如炬:“有些時候,水一旦潑出去了,就連盆子都撿不回來了。不珍惜的東西,說不定哪天就會追悔莫及。
該好自為之的是你才對!”
我看著韓千洛瀟灑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雖然他口中的我更加‘一文不名’,卻讓我由衷地感受到了那樣難得的維護和包容。
對,哪怕我只是團垃圾,至少還有他願意為我清潔分裝
——
此時,大會議室裡就只剩下我和沈欽君兩個人了。我看他往門口走,以為他是不屑與我共處一室。
所以當他以最快的速度反鎖上門,又用遙控器關掉了所有窗子上的百葉簾之時——
我頓生一絲恐懼。臺爪莊號。
“你要幹什麼?”
沈欽君,你除了會把我往牆上按,往床上按,就只會往會議桌上按?我又不是圖釘!
“姚夕,我警告過你不要用這種自輕自賤的把戲來吸引我的注意!”
他虎口鉗緊,眸色生冷:
“你跟韓千洛兩個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在T…show奪冠的份上,我沒有追究他的自作主張,但不表示我什麼都看不到!”
“我自輕自賤?我哪裡輕,哪裡賤了?”我呵呵笑了出來:“沈欽君,你不覺得韓千洛的條件要遠遠優於我這個沒人要的棄婦麼?
我覺得他才是自輕低就了——”
然後我看到我丈夫對我揚起了巴掌,微微顫抖的掌紋下,曾有我最企及的溫度。
“又要打我麼?”我挑著巧笑殷紅的唇:“沈欽君,我姐姐那麼‘善良’的人,難道就沒有託夢給你讓你好好疼愛我麼?
你就是這麼辜負她的囑託啊?”
“是,她的確要我好好對你的。”沈欽君落下的那隻手驟然壓住我的肩膀。而另一隻手,卻往下一路——
“你”我驚愕一聲:“你混賬!你想在這裡——”
“姚夕我告訴你,只要你一天還是我的妻子,就給我守好你該有的本份!”
我的腰被狠狠壓上了會議桌面盤亂的電源線,頓時硌得生疼。貌似已經很久沒有做過瑜伽了,身體的柔韌度都差了好多。
“那你呢?”我因羞憤而掙扎,又因他這般在意的嫉妒而竊喜。屏住幾乎要衝出口的輕呼,我死死咬著牙關:“沈欽君,你又是怎麼對我的!”
“你自找的!”
“你瘋了麼!這是公司,你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沈總是這樣的禽獸麼!”我抄起桌上的滑鼠,一點沒客氣地砸在他頭上。
我認識的沈欽君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他正直樂觀,為人友善沉穩。做人坦坦蕩蕩,做事一絲不苟,他人前不失儀態,人後幽默溫柔。
如果不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又怎麼入得了我的眼我的心?
可如今,我覺得他就像被愛恨撕裂成的兩重人格,常常失措,常常壓抑,那仿若融入骨髓裡的糾結與單純痛失愛人的悲傷是截然不同的——我不知道他在掙扎什麼,矛盾什麼。
既然姚瑤死了,你只要好好愛我,好好相信我,那所有的問題不都迎刃而解了麼?
可是人至賤則無敵,你和我,終究都是不願意對自己屈服的那種動物。
他被我砸出了理智,終於起身來放開我,獨自跌在沙發上垂頭抽菸。
我則好半天才從會議桌上爬下來,軟腳蝦一樣的狼狽,卻極力秉著最堅強最不屑的笑容。
我瞄了他一眼,徑自對著資料櫃的玻璃門理了理頭髮,擦上唇膏。
然後故作輕鬆地回頭道:“喂,今晚何韻還住咱們家麼?要不要跟我一塊睡啊?
當然,你不擔心我半夜掐死她的話——”
“不用。”沈欽君掐滅煙,慢慢走到我身邊:“她暫住到你繼母那裡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