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妃點頭認可週錦妃的話。“皇上想做文成武德的盛世明君。奈何他只有守成之才。這些年來又不斷猜忌能臣,如今朝中即便真有能臣,也不會再說實話了。”
周錦妃看著康妃。“妹妹的意思是我穆朝”她看了看左右,低聲道:“氣數將近?”
康妃搖搖頭。“咱們做妃子的,本不該議論這些。前朝的事自有前朝的大人們去擔心,咱們姐妹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就好。”
周錦妃見康妃顧左右而言他,心裡已經有了數。“妹妹說得是。我聽說朱婕妤拿著一瓶藥去太醫院請教吳太醫。那藥是你給的?”
康妃道:“是我給她的。她沒有立時扔了,也算是有造化的。她中了慶嬤嬤的蠱毒,若不是有了吳太醫的解藥,用不了多久就會瘋了。”
“妹妹何苦救她?”周錦妃不滿道。
“我又何苦殺她?她也不過是被鄭貴妃利用。若是殺了,倒是幫鄭貴妃滅了口,天下間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呢?”康妃挑了挑眉梢,一臉的俏皮。
周錦妃嘆道:“你這般的玲瓏心肝,用在後宮實在有些屈才了。我常在想啊,若是有朝一日,女子也能高居廟堂,那似妹妹這般,該是何等的風光?”
康妃抿唇一笑,“姐姐真是敢想。只怕真到那時,姐姐也不願困在這深宮之中,定要遠赴邊關,上陣殺敵呢。”
周錦妃被逗笑了,用帕子捂著嘴道:“你這丫頭,就知道取笑我。我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夠上陣殺敵?”
“妹妹也就是說說。高居廟堂也好,上陣殺敵也罷,總好過在這深宮之中勾心鬥角,蹉跎歲月。”
周錦妃聽了深有感觸。“對於眼下形勢,妹妹如何看?”
康妃看了周錦妃一眼,搖了搖頭。“並非我對姐姐有戒心。只是有些話一旦出口,便是萬千禍劫。姐姐,你可懂嗎?”
周錦妃點頭,不再問了。
鳳慈宮。
皇後這幾日身子漸漸好了些。今日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彩絹、彩綾指揮著小宮女將新採的花瓣搗碎,絞出花汁,連同碎爛的花瓣一同放入瓷瓶中用文武水煎。
彩絹道:“娘娘,今年的花開得早,這香氣也比往年的馥郁,製出的胭脂,一定比往年的要好呢。”
皇後笑了笑。不禁想起了那句“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皇上加稅她是知道的,她也覺得此舉不妥,背地裡也曾勸過,依舊討了皇上不喜。夫妻多年,她是瞭解皇上的。皇上當年雖然是奉詔即位,但是依然為大臣們詬病。說他是趁著諸子奪嫡鑽了空子。先皇也是被諸子互相傾軋爭鬥寒了心,才選了他這樣一個各方面都很平庸的皇子繼承皇位。因此皇上很在意這些說法。這些年來勵精圖治,就是希望讓群臣看看,他是有實力坐上這個皇位的。應該說皇上一直做得都很好,他平衡朝中各方勢力,一點一點蠶食那些世家大族,擺脫他們對於朝廷的威脅,漸漸將控制權掌控在自己手中。如果沒有這場戰爭,再過幾年,皇上也許真的可以掌控一切。
可是皇後想到這裡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差了幾年。雖然如今也是群臣歸心,可是留在朝中的都是些什麼人呢?忠義之士漸漸遠離,現在皇上身邊都是些阿諛奉承之輩。當年沈老爺子的離朝皇後就曾經大力反對,只是終究沒有能夠改變什麼。沈家一撤,便是寒了天下讀書人的心。只看如今的沈明華只做個刑部左侍郎,就知道沈老爺子的用心。於蒼生,肝腦塗地;於君主,若即若離。皇上已經不再是當年立志做盛世明君的皇上了,太多的奉承之言讓他迷失了自己。忘記了他根本就是個太平君主,懂得權謀手段,卻未必能夠守土開疆。戰場上拼的是真刀真槍,拼的是銀錢物資,這些都是權謀手段無法完全代替的。
康妃與沈明華一裡一外力阻加稅未果,反倒讓皇上起了逆反的心態。沈家是文臣領袖,皇上自小就受沈老爺子的督促,早已經不耐煩。此番若是沈家人不說話,皇上也許還會再考慮一下,沈家人一開口,皇上便再不遲疑。不過即使沈家人不開口,憑著那些只懂得阿諛拍馬的朝臣,真的就會是另外一個樣子嗎?加稅三成,已經在動搖國本。可是看皇上的意思,並沒有停止的打算。日後會如何,她實在是不敢想。
思前想後,皇後搖了搖頭。今日這般的局面,只能說是時也、運也、命也。?
☆、(10鮮幣)第二百二十四章 處置
? 皇後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做一些事情。在她看來,有些事,總要有了了斷,拖得太久,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