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股寒氣升起。
洛克斜睨著強忍著後退衝動的巴羅尼,笑容突然斂去。他輕哼一聲,大步走進建築。
長長的金屬通道色調單一,空曠安靜。即使沒有走一會兒,也會感到一種難言的焦躁,彷彿正在走一條永遠不到盡頭的路。但是洛克顯然並沒有這種感觸。他頗有興致的慢慢走著,打量著旁邊的金屬牆壁,腦子裡想著往日的一些事。
這裡在二十年裡還是發生了不少的變化。當然,這並不是指研究成果之類的,而是整個建築物的格局。在二十年前,在他還年輕的時候,這條通道的兩邊都是一個個實驗室,底下則是地牢,審判庭。
他遙遙的走在前面,很有興致的猜測實驗室的位置。在不知道轉過第幾個彎道時,光滑的金屬牆壁突然滑向一邊,露出一扇狹窄的門。
一個穿著白色防菌服的實驗人員夾著一本實驗記錄冊走了出來,和洛克迎面撞上。
“長官!”實驗員愣了一下,立刻行了一個軍禮,結果冊子掉在了地上。
洛克好心情的回了一個禮,然後在實驗員彎腰前把冊子撿了起來。他避開實驗員緊張的目光,翻開了實驗記錄。在第一頁,就是俄語的實驗日誌,密密麻麻的字跡下方,貼著幾張張照片,血跡模糊的照片。
“這個是什麼?”他指著其中一張照片問。照片裡赫然是一副完整的器官。所以他並不是問這是什麼東西。
實驗員掃了一眼,乾巴巴的回答:“狼人的。”
洛克挑了挑眉,把冊子遞迴給實驗員,繼續向前走。“太遺憾了我只對那些小動物感興趣。”
巴羅尼趕上來,瞪了一眼實驗員。
通道終於到了盡頭,青年終於趕到了洛克的身邊。
“大人”他小聲問:“您要去看看那個A級獵物嗎?”
洛克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眼裡閃過猙獰:“我記得以前這裡就是地牢的入口!”
“”巴羅尼有些畏懼的後退一步。
“大人,入口的位置已經改了。”他細聲細氣的說:“自從那一次蝙蝠入侵之後”
灰白頭髮的男人微微眯起眼,表情變得殘暴冷酷。
“當然,我記得。”他臉上調笑的表情完全消失了。如果說剛才他還能隱藏內心的嗜血和暴虐,此時就已經完全無法掩飾那種殘忍的冷酷的內在。
地牢和地面的建築完全是兩個概念。
粗糙的巨大石壁,長滿牆面的潮溼的苔蘚,滴水的聲音,和其他任何城堡的地牢並無區別。但是唯一不同的是,這座地牢並不是為關押人類而造,而是監禁那些非人類。尤其是吸血鬼。
所有的地牢都是四面牆壁,光滑而且沒有出口和透氣口,因為吸血鬼不需要食物,不需要呼吸,不需要排洩。這些牆壁除了一部分是加了禁錮法陣的石壁,至少有一面牆壁由純銀和聖水加註的鋼化玻璃,一旦被打破,就會被劇毒腐蝕身體,並且通往出口的路上還有無數機關。
這裡就是宗教審判庭。
它有一個足夠教廷驕傲的記錄。
“這裡只有絕望,沒有希望,沒有信仰,只有瘋狂——一旦進入,休想逃出。”
除了屍體,沒有什麼能從地牢裡活著出來。
所以幾十年前發生的那起血族入侵事件,變成了印在教廷歷史上的恥辱。
當洛克站在地牢的入口時,他莫名的感到一種畏懼。這並不奇怪,他雖然有著某方面扭曲的愛好,但是在幾十年前,當他剛剛來到這所位於百慕大中心的宗教審判庭時,他就深深地畏懼著這座歷史悠久的地牢。
是的,他畏懼的並不是裡面的那些吸血鬼或者狼人而是地牢本身。從他的這個角度看去,地牢的入口簡直就像是什麼怪物張開的嘴巴,黑暗的深不見底的冰冷的窺視的所有讓童年的他害怕的東西和念頭都能在這一刻不斷的重複想起。這讓他覺得,即使他殘殺審訊了多少怪物,都不能掩蓋他虛弱渺小的本質。
他幾乎可以立刻回想起,走進地牢後能看到的和能感受到的。一切。
不斷的規律的滴水聲,那種單調枯燥的聲音在極度寂靜的環境裡,有時會讓人陷入一種昏昏欲睡的催眠狀態,失去警覺還有那種可以看見的嘴裡撥出的白氣,和建築物外面的氣溫形成強烈對比,胳膊上會起一大片雞皮疙瘩,彷彿有一股涼颼颼的風吹過後頸,又像是一隻冰冷的手悄無聲息的摸上面板——
巴羅尼則沒有這麼敏感。這一點洛克當然不知道,他潛意識裡認為所有進入地牢的人都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