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聲音低沉威嚴,帶著中世紀貴族腔,每一個發音都像是在唸詩。
她右側的一個身影聽到聲音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站起來的瞬間有一種威壓,好像豎起了一座高山。那個身影緩步走向石棺,同時伸手拂開兜帽,純金的長髮柔順的散下,一直到腰間,微露的側臉宛如大理石雕刻,英俊而冰冷。
他走到巨大的石棺前,藍鑽石一般的眼睛微微轉動。然後他伸出一隻完美的手,優美的一拂,沉重的石棺便緩緩開啟。
“以薩麥爾之名,迎接親王”他微微俯身,金髮垂了下來,聲音磁性低迴。
“以薩麥爾之名,迎接親王。”其餘五人都站起來,俯身低念。
石棺完全滑開,露出鮮紅色天鵝絨的內裡,玫瑰花的香氣瞬間散開,紅色的玫瑰花瓣鋪滿了整個石棺,純白色的少年就安躺在其中,潔白的胴體被花瓣襯托的更加美麗無瑕。黑色髮絲柔軟的散落在骨瓷一般的面容上,挺直精緻的鼻骨,鮮紅色的唇瓣,柔軟捲翹的睫毛微微的顫抖著。
然後在那一瞬間,這美麗的少年睜開了眼,冰藍色的瞳孔微微收縮著,極致的冰冷。他的美麗立刻被這雙眼睛模糊,沒有人能把視線從這雙眼睛這裡移開,長久的注視著,彷彿就連靈魂都要被吸走。
“我回來了?”少年無聲無息的坐起,抬起一隻潔白無瑕的手臂怔怔的看著,又看了看周圍的一切,發出一聲無聲的嘆息。
那名位於中間的女人脫掉兜帽,火紅色的髮絲帶著美麗的捲曲瀑布般落下,豔麗張揚的五官見之忘俗,但是當被她鮮紅色的雙瞳注視著時,就有一種想要低頭的衝動,那裡面有著睿智,也有著狠毒。
她大步走到石棺前,輕輕捧起少年的臉龐,四目相對。
“你是誰?”少年不為所動的頓了一下,問道。
女人滿意的笑了,但卻矛盾的又有點不滿:“我是,凱瑟琳。”
“凱瑟琳”少年喃喃重複著,然後瞭然般的歪了歪頭:“啊,你是英國卡瑪利拉議會的長老最年長的那位長老。”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知道。
凱瑟琳自動忽略“最年長”那幾個字,露出誘惑無比的笑容。成功了——這是隨著血液而繼承的知識。
“說的沒錯,”她輕聲的笑著說:“我們都是您的騎士在英國,沒有人的地位能超越您。威爾親王閣下。”
威爾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現在腦中一片混亂,那些糾纏錯雜的回憶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而眼前這一切
“我轉變了?”他低聲問:“我和你們一樣了?”
那一副畫面彷彿還在眼前——阿德萊德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他,金髮在月光下發出朦朧的光,他悲傷的望著自己,但是嘴角卻掛著瘋狂的笑容。他還記得自己咬了阿德萊德,那股無可奈何和恨意似乎隨著獠牙的深入而發洩出去,然後更加無力但是最後的那陣疼痛又喚起了這一切
他做了個夢,一個非常真實的,過去的夢。
當他以為過去的苦難已成往事,命運卻毫不留情的嘲笑著他,然後他又陷入了另一個漫長掙扎的人生。
“轉變”凱瑟琳發出尖銳的笑容,眼中流露出一點不屑:“難道您還有什麼不滿嗎?”她低下頭更加仔細的審視著這個少年:“上一任侯爵花了數年的時間想要從我們這裡弄到吸血鬼的血液最後還是死了。可是命運選擇了您。”
威爾的臉色更加蒼白,他咬緊了嘴,伸手推開凱瑟琳。他抬頭看著她說:“我不希望成為吸血鬼,我只想像從前那樣活著——不然死掉也成。”但是你們為了利用我,卻罔顧我的意願。
“太天真了——!!”凱瑟琳突然暴怒,美麗的臉孔瞬間扭曲,石棺“砰”的一聲炸裂——周圍的微弱燈具全部發出撕拉的聲音暗了下去!
威爾感到一瞬間胸口彷彿被猛地撞擊,不由悶哼一聲,掙扎著用天鵝絨遮住身體爬了起來,他抬頭一看,不由恐懼的後退了一步。
這樣的一片幽暗之中,凱瑟琳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注視著自己,其餘五位長老聚集到她的身後,六雙發著紅光的眼睛冰冷的盯著他,就像毒蛇盯住了青蛙。
“你需要休息,閣下。”凱瑟琳冷冷的說,“你需要冷靜的思考。”她側過身,打了個響指。
這間地下室呈六邊形,嚴絲合縫,看起來並沒有門一類的出口。但是這個時候突然在右邊的拐角出滑開一個出口,兩個一身黑的血奴抬著巨大的棺柩無聲無息的進來。
四位長老只是站著,帶著兜帽的臉孔完全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