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做下一件逆天的罪過時,你便扯斷腕上的佛珠
不自覺地想起長髮清逸,帶著一身靈雅氣度的少年明雲軒,曾警告過他的話:
“你相信命運會捉弄人嗎?當你手腕上的佛珠再斷掉時,命運的定數就開始了,誰都逃不過。”
命運弄人!古聖淵喟嘆地閉上眼,手指耙過額上的發,卻不再放下地擱在額上,夢魘的回憶總令他皺緊眉峰,忘不了那自小便景仰的金髮人兒,被一槍打中後活活墜樓而亡,慘號的聲伴著飛濺在雪地的鮮紅,支援著他追兇十七年意念。
“薇兒阿姨”緩緩睜開的灰眸裡是深深的哀沉,“當年你遇害慘死,現在可柔屍骨難尋,英浩叔遭受妻離子散之痛,選擇了放逐自己,理查爺爺(愛麗薇兒之父)晚年喪女現在有可能再面臨失去孫女的噩耗,連我的母親也因此而差點發瘋,命運弄人!呵,我怎麼會不相信命運弄人呢!”他悽然地笑,從得到訊息,知道當年被帶走的女嬰筱原可柔,有可能已成一把散於湖中的白骨後,十七年來所抱的一線希望破滅,古聖淵的憤怒就如破閘而出的洪水,翻湧濤天。
“喬萬崇當年一槍逼死你,現在他雖然死了,可是他這惟一的後代,我可得好好回敬呀!”對,不能再迷惑,喬皖再怎麼酷似愛麗薇兒,都不是可柔,她只是仇人之女。
曾經,喬皖與愛麗薇兒極為相似的容顏與氣韻,讓他一度懷疑這兩者間的淵源;或許,是私心底,始終不願意承認當年的小女嬰早已死亡的可能性,不願意正視她們母女倆竟真的先後慘死
此時,桌上的電話響起,傳來了下人的擴音通報。
“少爺,和栽小姐快到別墅了。”
“我知道了,叫姆斯上來。”按下通話鍵,對這小妮子的蒞臨古聖淵心中有數。
他起身來到陽臺,眼前是一片極廣闊的綠茵草地,周遭林木聳立,遠處浩浩大河,隔開了文明與原始的交界。
“少爺!”沒多久,一個膚色呈深咖啡色的年輕人,很顯然是本地人,說著流利的中文,叩門進來後,恭立於身後。
“兩天後,派一組人進叢林裡,找出艾威斯的屍體。把一切過程拍下來,然後將這卷帶子”他的唇浮出一抹殘酷的微笑,“在我大婚前寄到綠風島。”
“是!”身後的人頷首。
看著這片水綠山青,無垠的蔚藍,古聖淵舉起腕上的佛珠,輕勾起那串結的珠子:“復仇的世界裡沒有所謂的無辜與公平,只有父債子償!”他用力一扯,顆顆紫色的珠子撒向空中。
“如果做下這件事的代價是萬劫不復,那就讓我萬劫不復吧!”
冷冷地看著珠子散揚,失掉了串珠的線,命運的定數究竟是被他開啟了,或者,打亂了?
* * *
當一輛疾馳的車子飄到綠茵旁的車道,然後一個猛然迴旋,車子便打滑地差點側翻,旁人見狀莫不駭喘,直到車身又穩穩停住後,才鬆口氣。
“小爸!”從駕駛座上跳下一名十七八歲的亮麗少女,快樂地朝來人奔去。
“你這種開車技術不會是跟大姐學的吧?”古聖淵一臉鐵青,大姐古烈華,個性行事絕對都人如其名,燥烈如火。“就是烈華姑姑呀,跟她學開車,好刺激!”高見和栽投到古聖淵懷中,又笑又跳地環住他。雖與古聖淵相差不到十歲,她確是古聖淵戶籍上的養女。
“我還可以一路衝到懸崖邊,完全不煞車地從邊緣咻地回過車來,好好玩喔!”她喜滋滋地比手劃腳。
“不準!”
“什麼?”和栽下巴抵在他胸口,抬頭笑嘻嘻地望著他。
“不準再給我做這種危險的事!”古聖淵警告的手指彈過她額頭,嚴聲道,“不想讓你小爸得心臟病,就別再給我做這種事,輩分上,大姐怎麼說也是長輩,居然由得你這麼胡鬧!”
“唉呀,小爸,你不要姓古就這麼古董嘛,年輕人不練練膽子,將來怎麼成大事,當你的左右手呢!”她撒嬌,偎在他懷中,甜甜地道。
“光看你這樣,我頭就痛了,真當我的左右手,怕不被你整瘋。”他揉著額頭,顯然剛才驚嚇未平。
“小爸,我已經十八歲,是大人了,會知道分寸的。”懷中的俏人兒,調皮地眨眨眼,心中可吐吐舌,古董小爸如果知道她還飛車過斷崖,可能會當場把她抓起來打。
“十八歲在我眼中還是小孩,以後不準再做這種胡鬧事。”在她討好的撒嬌下,古聖淵面色稍緩。
“十八歲是小孩,喲,那你才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