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交界處,泛出莫以名狀的聖潔和單純。
他在樹下看書,手裡的忍者心得一頁未翻,只是隨時準備張開雙臂迎接從天而降的迷糊天使。他靜靜地仰望她安詳而甜美的睡容,聆聽她夢中的低語——譬如淺雪,白等熟悉詞彙。他偶爾聽見自己的名字從她唇邊流瀉而出,慵懶好聽的語調音節。
寧次。
寧次。
他想,他是陷進去了。
、
真正理清了所有的思路的,是在後來一天的晚上。
他依舊清楚的記得那一天浩月,千里瀉光華,如鋒芒般刺透了雲彩,和著樹枝搖曳的聲音,投下幾叢倩影。朦朦朧朧中,彷彿罩上了一層柔紗!
真想撐一把開了花的油紙傘出去。在傘的遮簷處,看那無塵的天幕,看那粒粒的讒星貪婪的吸著月華,看那微開的小口一張一合——其實,星星都是月亮的孩子。
真想撐一把開了花的油紙傘出去。在傘的遮簷處,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聽說,那就是流星,那就是心願。
又是一個不眠夜
寧次靜靜的躺在屋頂上,月半殘,風正酣。涼爽的風氣扶的人越發睡不著,腦裡還有揮之不去的影象,伸出手,無奈,從手心滑脫
嚮往著寧靜,心率也被梵音撥亂反正。心幕闌珊,終只得幾度迷離閉目,凝望,體念生的情懷
無聲,一人
呵,其實也也不是。
上來吧。
他轉過了頭,對著屋簷下的某個人這麼說著。
隨後一個人影帶著些許猶豫得躥上屋頂,攪亂了入畫的靜景。
寧次也睡不著麼?
她微微偏著頭,注視著他詢問著。
不是,只是,難得看到這麼好的夜色。你呢?
啊?我麼我只是睡不著,所以想四處走走
微微低下的頭,帶著些許靦腆的微笑。
恬靜而柔和。
你怎麼會到這裡的?
不知道,走著走著,就看到這裡了。打擾你了麼?
不,沒有。
片刻的沉默,只有暖暖的月華依舊。
噯,其實說起來,我一開始以為寧次你並不好相處呢第一次去看你,是因為雪的命令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黑色的髮絲掠起,偏轉過來看他的黑色瞳孔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閃爍。
因為,從一開始見面的時候,就覺得,寧次你是一個將自己囚禁在“孤獨”之中的人呢和我很像
隨後,淡色的唇微微抿起,漸漸的笑開。
不過現在的寧次,沒有那種感覺了,真得太好了。
、
孤獨麼?
他沉默著。
風依舊一陣陣吹過來只是吹不盡孤獨,也吹不去心裡的虛無
孤獨著,存一片心意等待陽光將其暖化開,陪著一些記憶。
所以孤獨,但並非寂寞。
轉過頭,看著正攏著因為晚風的吹拂而散亂的髮絲的女孩。淡淡的月華,映在她的身上,有著一種恍惚而不真切的感覺。
於是,此刻將變成永恆。
寧次清楚得聽到有什麼東西漸漸崩毀融化的聲音,然後,淺淺揚起了唇角。
不會再感覺到孤獨了,因為彼時的孤獨已經泯滅!
、
他憶起了自己曾經做過的夢。
白色的睡夢,無邊際的睡夢,苦苦掙脫
錯過的日月,曾經變形的靈魂,痛苦的回憶,在心裡留下了一片片廢墟和荒蕪。艱難的站了身——拍去身上的灰塵,掠去滿面的風霜——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無垠的廣闊的地平線!
青苔腐蝕後的石板漸漸變的創痍,雨水鏽蝕後的窗欞散發著古老的氣息,罪孽本是永無盡頭,而救贖本是永不到來,只有淚水浸溼了生命中的揹負,憤怒焚盡了滿目的創痕。
曾經的原來那叫做脆弱,終於學會了反抗,命運上崎嶇的道路雖然艱險,但學會了無畏
那是希望那便是堅強
身上的折磨此刻無關痛癢,思緒纏繞著所謂的情誼——那不過是有顆溫暖的心陪伴你相知百年,有一種淡淡的關懷陪你終結浮華
誰能與我同醉?相知年年歲歲。
縱然幾多惆悵天長地久
霧打溼了飛鳥的雙翼,可風卻不容許遲疑!
掙扎著,猶豫著。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