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之後,言葉晃了晃手裡的酒杯問:“能喝酒嗎?”
“呃——能喝一點。”
言葉伸手拿起池邊的酒瓶倒了一杯後遞到他面前,“不介意的話,一起喝一杯,不過別讓旅館的人知道,這是我偷偷帶進來的。”說完,還向他眨了一下眼睛。
顧言接了過去,這是他第一次泡溫泉,並不知道泡溫泉有哪些禁忌,只以為館方是怕弄髒溫泉才禁止客人帶酒入內,也許是人到國外比較放得開,他想,既然人家都開口了,只要自己小心些,喝點酒也沒什麼。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
見他笑得爽朗,言葉也笑了一聲,“請用。”
微涼的酒下肚,身體裡竄過一陣涼意,和溫泉的熱度融合在一起,是種難以言喻的愜意。顧言長長舒了口氣,身體向後靠去,整個人放鬆下來。
“這酒不錯。”他朝言葉晃晃手上的杯子。
言葉紳士地又為他倒了一杯,“喜歡的話多喝點,有很多。”
“好!”顧言笑了笑,問:“我姓顧,顧言,語言的言,先生怎麼稱呼?”
言葉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言葉。語言的言,葉子的葉。”
“我們的名字還挺像的啊!”泡溫泉出了汗就容易渴,顧言說完仰頭喝了第二杯,然後上身稍稍往岸上靠了靠,原本大部分都在水裡的胸膛此時全露了出來。
看著晶瑩的水珠流過眼前人光裸的胸膛,言葉覺得比起傍晚在樹下見到他時,現在的顧言更有吸引力一點。他男女通吃,雖然以往都找年輕白皙的少年、少女做物件,但看著顧言膚色微深的臉龐被溫泉熱氣烘得紅通通的,倒也覺得秀色可餐。
不動聲色地喝了口酒,言葉問:“你是來這裡旅遊的?”
“嗯。”顧言點點頭,“也是從小到大最遠的一次出門了。”
“和女朋友一起?還是太太?”
這本是顧言的痛處,不過大概真的是想開了,或是酒喝多了情緒有點Hight,他大方地說:“一個人來的。”
酒精總能讓人放鬆,說的真沒錯。
顧言眯著眼咂了咂舌頭,又無所謂地說了一句,“上個月才離婚。”
“嗯?”對言葉來說,這是件有意思的事,“為什麼?”
顧言沉默了片刻,才說:“大概是嫌我是個修車工吧。三十出頭的人了,每天從早辛苦到晚,賺不了多少錢,沒辦法給她在婚前承諾的美好生活——”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言葉看著他,過了一會又問:“沒有孩子嗎?”
“沒有。她說我連大人都養不活還要什麼孩子?”顧言皺了皺眉,突然咧開嘴側過頭朝言葉笑了笑,“不過現在也想開了,天天為錢爭執的夫妻早晚都要散。我是真心愛她,但是真心換不了真心。”
真心,這個詞對言葉來說很陌生。狐族天生風流,只懂得享樂,比起感情,更在意滿足本身的慾望。
雖然對這個話題很陌生,但言葉仍然像普通人一樣繼續著,“既然愛她,為什麼不爭取一下?”
顧言眉頭微微皺起,伸手揉了揉額角,“可能是覺得放她走才是對的吧。不過我也不是有什麼偉大情懷,就是覺得夫妻過日子是兩個人的事,硬拉著她不讓她走,她不幸福我也不會幸福,倒不如爽快點放手。”
雖然不是什麼好聽的話,但很有道理。
言葉並未同情顧言多少,只是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所謂的“痴情”,或許是好奇,也或許是好玩而已。
無聊的日子過得太久了,會感興趣的人或事反而就沒那麼複雜了。
說到自己的事,顧言盯著水面發了會呆,然後回過神,抬起頭朝身邊的人抱歉一笑。
“不好意思,盡說些傻事讓你見笑了。”
“不會的,”言葉微微一笑,“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這你也體會到了?”顧言笑著問:“你結婚了?”
“沒有——”
“也是,你這麼帥肯定還可以多風流快活幾年!”
言葉怎麼聽都覺得這好像不全是在誇他。狐族的婚姻觀念一向淡薄,只有王族的配偶之間會有名分一說。
考慮了一下,他說:“家人想要我繼承家業,但我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我自由慣了,幹不了那種工作。”
這不就是青少年的人生迷惘階段嗎?顧言哈哈笑了笑,拍了拍言葉的肩,用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道:“你還年輕,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