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屹:“師尊,你願意放我下山!?”
老者不情不願地應了聲,一臉嫌棄樣兒。
賀屹激動,下意識看了眼祈綏,“放心師尊,我不會讓他受傷的!”
師尊:“……”
他哪裡是怕祈綏受傷啊!
這個沒出息的徒弟,實在是太沒出息了!
他辛辛苦苦培養了這麼多年的好大兒,好不容易等到可以給他養老送終了,結果下山一趟,就被這麼一個不三不四的野小子拐跑了!
誰能懂他的心情!
師尊轉而嘆了口氣,負手而立,滿面滄桑,“算了,徒弟長大了翅膀總是要硬的。此次你們走,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放心師尊,我們過年就回來!”
師尊:“……”
整得跟出門打工似的,他很像空巢老人嗎?
老者嫌棄地看了兩人一眼,又注意到祈綏的頭髮,“你這……”
“帥吧?”祈綏眨眼。
師尊再次,“……”
其實是這個世界存在了魔,導致現在的被宿主身體催化,才會意外顯現出他一點本體的樣子。
不是太大的問題。
等過兩天,他一定要把頭髮染黑!
師尊卻覺得。
果然這倆人能在一起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可能真的是老了,不懂他們年輕人的想法了,嫌棄地把倆人往外面趕。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你們挑個時間離開衡陽宗,萬一老夫反悔了,可沒有後悔藥吃。”
“謝過師尊!”
賀屹跪下,匍匐在老者身邊行了個很深的禮。
祈綏見狀,也跟著彎了腰。
“去吧去吧。”
老者嘆息一聲,轉身進入祠堂,一縷煙似的,消失在了眼前。
賀屹起身,心裡有些空落落,悵然若失。
直到身後少年的手抓住了他,祈綏將他拉出祠堂,踮腳在他唇邊印下淺淺一吻。
“你要不想走的話,我可以自己去。”
賀屹瞄他一眼,絲毫不給面子,“真的嗎?那你自己去吧。我在山上等你回來。”
祈綏:“……”
得。
這話題沒法繼續了。
扒拉開他的手,祈綏抬腿就往小山下走,清冽的嗓音迴盪在樹梢枝頭下。
“那你在山上待著吧,我自己一個人去。外面的世界多美妙啊,有男有女還有老少,九州大地這得多少人啊,多少人啊。害。”
“你!”
賀屹臉都氣綠了,噔噔噔地追上去,“我和你開玩笑的!說了和你一起去。”
“沒關係啊,你不是知道嗎,我是神。沒了你我厲害得很,你跟不跟我一起都行啊。”
賀屹懊惱,伸手戳了戳少年的臉,積極認錯道:“我剛剛說錯話了。我說了和你一去,真的,不反悔。”
說完,又怕祈綏不信,乖乖豎起了四根手指,“我發誓!”
祈綏眉梢一挑,“……嗯?”
賀屹默默把四根手指縮回了一根,認真道:“我真的發誓。”
半山腰的風吹過來有一點點微涼,灌進衣領裡驚起骨頭的瑟縮。
祈綏傾身,一把摟住了對方的腰。
融融的溫度貼切,祈綏仰起臉看他,“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聽不聽?”
“聽。”賀屹低笑,吻了吻少年的眉眼,“我當然聽,你說什麼我都聽。”
“從前有對夫妻,男的叫我不愛你,女的叫我愛你,突然有一天,男的‘我不愛你’死了,剩下女的叫什麼?”
又是這個。
賀屹心裡憋不住地笑,面上不動聲色地捧著少年的臉,聲音輕得只有兩人聽見。
“叫,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一聲接著一聲,伴隨著晚風吹來的綠意,在一望無際的原野間,少年的心逐漸融化在這風裡。
那顆炙熱的,震顫的,裹挾著濃烈的熱血的心臟。
祈綏抿著唇笑,揪了揪他的臉,很不給面地道:“愛你誰不會說啊,我也愛你愛你啊。我也可以和很多人說這句話。而且——”
話音未落,唇上倏然一熱。
祈綏被捧著臉堵住了喋喋不休的唇,和著溼熱的唇舌,上面僅有的一點唇脂都被拆吃腹中。
耳畔的僅有一點聲音剎那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