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停滯的神經彷彿被一點火星點燃,瞳孔害怕縮起,接連炸起轟隆隆的響!
他們震驚回頭,對上少年笑意盈盈的眼眸,就像是看見了什麼邪魔之物,禁不住後退好幾步。
“祈,祈綏……”
“是他,他怎麼會來神界!是誰放他進來的!”
躲在神殿外偷聽的倆蠢蛋自知闖了大禍,連滾帶爬地溜了出去。
祈綏視若無睹他們的驚慌,還是在笑。
“各位大人別動怒啊,怎麼說我們也算老熟人了,千千萬萬年的交情,見到我這麼害怕嗎?”
場面一時混亂,十級階梯全然亂了方向。
一聲平地驚雷,絡腮鬍子的男人從中站了出來,手拿長刀,怒不可遏。
“祈綏,當年你墮魔,不分是黑非白殺了我弟弟!他因為你死於殿前,你忘了嗎!”
祈綏淡聲,“不好意思,殺的人太多,你弟弟是哪位我實在記不住。”
“你!”
有了第一個開頭,其餘的人也蜂擁而上,口唇相譏,字字往他心口上戳。
“是了,戰神大人貴人多忘事。當年你墮魔,眼中只有殺戮,神界多少人死在你劍下!無數亡魂昇天,難道你就沒有一點的愧疚嗎!”
“你對得起他們嗎!你對得起自己嗎!”
“祈綏大人好生威風,神界養你千萬年,你不知感恩,竟還恩將仇報!”
“神界已然放你下界,你竟然還敢回來!”
“你回來幹什麼,還想重複當年的悲劇嗎!祈綏,你當真沒有一點心!”
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話,若是早幾年祈綏興許還會有點點的愧疚,現在聽著只覺得煩。
煩透了。
少年冷眼掃過他們,聲線沉沉,“說夠了沒有?說夠了該我說了吧。”
這時,坐在十級階梯上一直沉默的神帝開了口,眼睛渾濁,壓迫感極強。
“祈綏,復生不易,褚辭用兩萬多年才換得你新生。他擅自帶你離開監獄,我們尚未追究,你為何還回來。”
“為何回來?當然是要回我的東西。”祈綏說。
聞言,上清神殿一片鴉雀無聲,他們的視線同時看向了殿外的石門最高處。
那兒橫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劍。
劍身通體透亮,沾著些許不明顯的血跡,極盡肅殺之氣,劍柄處還刻著“輕昀”二字。
這是祈綏的貼身佩劍。
是他初上戰場之際,在雪山利用自身精血煉化而成,它此生只有祈綏一個主人,無人可驅使。
當年他上九重天,便是用這把佩劍殺盡無數人。
輕昀劍本是祈綏在神性時煉造,他墮魔之際,輕昀沾了神界人的血,與祈綏體內的魔性相抗,自此不再認他。
祈綏魂飛魄散時,這把輕昀劍留在了神界,眾神將其束之神殿石門最高處,意讓所有人記住那一天。
祈綏想要回輕昀的那句話說出,眾神皆是渾身一震,驚恐不止。
“輕昀……祈綏,你要回輕昀是何意!難道你想用它再次對抗神界嗎!不可能!”
祈綏仰了仰頭,順著他們的視線果然看見了輕昀,他笑道:“各位大人別害怕啊。我要真想再殺你們就不會這麼光明正大來了?”
“比起跟你們所有人面對面地作對,我更可能在你們睡時,潛進你們寢殿一個個,一個個,拿枕頭捂死。”
眾神:“……”
這話說的。
祈綏無所謂攤攤手,語氣盡量平和,“我已經不是你們口中的戰神了,也不想逞什麼英雄。”
“當初我確實在神界犯了滔天大錯,但後來我不也被你們聯手重傷,魂飛魄散了嗎。”
“所以,扯平。”
“況且我今天來,一是和你們敘敘舊,二是要回我的東西。至於你們的命,我實在沒興趣。早死晚死都是死,對吧。”
“祈綏!!”
有人氣紅了臉,吹鬍子瞪眼地指著少年,“口出妄言!誰知道你打的什麼心思!輕昀已經不認你了,你要他回去有何用!”
“輕昀是我的佩劍,我要不要回他是我的事!輪不到你們在這兒指指點點。就一句話,給不給!”
祈綏實在被磨得沒耐心,跟這群道貌岸然的傢伙說話簡直浪費口舌。
冷笑著環顧眾人,“若是不給,我可不敢保證,你們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兒。”
這時,神帝出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