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綏無語,賀屹也跟著說不出話。
好人都讓他們當了,就剩他倆是十惡不赦。
整間客棧的討伐聲此起彼伏,罵罵咧咧地惹人心煩,掌櫃見事情不妙,趕緊站出來打圓場。
“各位客官各位客官,莫要著急!此次妖邪進門,也有我們店家的責任。各位客官還請快些入睡,我吩咐人收拾……”
話音未落,立馬有刺頭兒站出來。
“我呸!以往我們柳鄉鎮雖也有妖邪出沒,可從未出過如此血腥的一幕,定是他倆帶來了災禍!”
祈綏:“……”
賀屹:“……”
怎麼說呢,天空突然暗下來,定睛一看!
啊,好大一頂鍋!
客棧的住客個個不是善茬,張口閉口都是對他們的駁斥和厭惡。
掌櫃倍感壓力,偷瞄著看向身側的兩人。
“那個,客官……”
掌櫃面露難色,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賀屹低眸,陰沉沉的視線掃視面前的人,隨即抓起少年的手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走。
賀屹心高氣傲,受不得這個氣,一摔客棧的大門,兩人雄赳赳氣昂昂地站在了店門口。
三月份的初春天,天氣還沒徹底轉暖,懸樑上的紅燈籠晃啊晃,絲絲密密的冷風順著縫隙往身體裡鑽。
祈綏看著眼前漆黑黑的街道,捆著的雙手撞了撞身側人,“你倒是骨氣了,那我呢?我們今晚睡哪兒?”
柳鄉鎮因為懼怕妖邪,一到宵禁時間便家家戶戶的關門歇業,這會兒鎮上哪還有客棧開著。
賀屹尷尬地咳嗽了聲,自知傲氣太過,現在流落街頭了。
他哼了聲,轉頭就往別處走,“隨便找個地方歇歇得了,哪那麼嬌氣。”
“哎不是,周圍都沒人了,你給我把這個解開啊!”祈綏追上去,“你怎麼又把我捆上了!”
賀屹走在前面,隨便唸了兩句咒語,少年手上的繩索便消失了。
祈綏眼眸微亮,看著賀屹往附近的一個小巷子走去,抓起裡面的大堆雜物擋在巷口堵住了風。
“就睡這兒啊?”
“你可以睡我葫蘆裡。”
祈綏:“……”那還是算了。
周圍沒有暖被之類蓋身子的東西,只有地上一鋪涼蓆,又冰又涼,冷風颼颼颼的。
雞皮疙瘩一搓掉一地。
賀屹抬眸,瞅著祈綏往自己旁邊一坐,作勢要躺下。
哽了哽,“你做什麼?”
“睡覺啊。”祈綏說,順便調整了一下睡姿,“不然我去哪兒睡,沒床沒桌也沒梁,只有地。不然你讓我站著睡?”
賀屹抽了抽唇,自覺理虧,索性背過身眼不見為淨。
沒兩分鐘,祈綏動了動身子,忽然湊過在他耳邊說:“剛剛你醒來的時候, 我看見你腦袋上有一團黑霧,那是什麼?”
“妖。有兩隻妖。一隻殺了樓下的人,一隻在我們那兒。”
“那你為什麼不去追?”
“因為你出門了,怕你跑。”
祈綏:“那你明天要去抓嗎?”
賀屹拳頭一緊,回頭惡狠狠瞪他一眼,“閉嘴,話多。”
祈綏:“……”
呵呵。
暴躁哥。
身後的人沒了動靜,賀屹瞪著面前擋風的一籮筐,嘆了口氣,打算著明天就把這隻小妖裝進葫蘆裡。
嘴巴叭叭叭的,實在太煩了。
頓了兩秒,他從懷裡摸出一隻銀白色的鐲子,皺著眉不耐煩地往身後一遞,“這個給你。”
“昂?”祈綏接過來看了看,“這是什麼?”
鐲子通身晶瑩透亮,邊緣線鑲嵌著金絲邊,中央還有一塊翡翠,一看就價值不菲。
要是拿去當鋪……
“這是掩蓋妖氣的,你戴上遮遮妖氣,別到時候又像今天這樣把我倆趕出來。”賀屹打破了他的幻想。
“……哦。”
祈綏又沒動靜了,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響停下,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只有頭頂陣陣兒的風。
俗話說得好。
與其反思自己,不如指責他人。
賀屹冷靜下來,覺得自己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是因為祈綏的出現,不然怎麼可能倒黴。
他嘆了口氣,決定明天就把他收進葫蘆裡,眼不見心不煩。
正想著,一個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