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等你。”
祈綏隨手抓起了售貨架上一本雜誌,一副死活趕不走的無賴樣。
“等你什麼時候想和我說話了我再說話。”
陸晏哽聲,終於抬起頭看他。
彼時眼圈微紅,積壓許久的情緒掩藏在顫抖的雙手裡,喉嚨乾澀。
“祈綏,騙我很好玩嗎?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啊?覺得我蠢,像個跳樑小醜一樣被你玩弄?”
他的所有不堪,所有狼狽,都暴露在他面前。
但現實卻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在騙他,一直都在騙他……
“陸晏……”
被一頓反問,祈綏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手裡的雜誌被捏得變了形。
攥了攥拳頭,一鼓作氣道:
“打個賭吧陸晏,你相信我,我那天說的話不是真心的。只要,只要我考得比你高,我們就重新開始行不行?”
其實原主成績挺一般的,年級吊車尾的那種。
但沒關係,他有掛啊!
陸晏撫平報刊上的褶皺,唇角挑起一抹輕蔑的弧,嗤笑,“什麼叫重新開始?”
他們根本就沒在一起過。
祈綏張了張唇,隨即翻手進兜裡摸出一根草莓味棒棒糖,是陸晏上次塞他書包裡的。
蠻委屈地道:“你看,你給我的糖我都還沒吃,我沒有糟蹋你給我的東西……”
陸晏眼神一冷。
一伸手,直接將東西搶了過來。
語氣兇巴巴,“本來就輪不到你吃!”
祈綏:……!!
人沒哄好,還失去了一顆糖!
祈綏有苦難言,呆在原地,鬱悶死了。
陸晏不理他,沉著一張臉,全程把他當個空氣,默默做自己的事。
祈綏也不惱,就站在報刊亭外面,跟個吉祥物一樣哪兒也不去。
江城的冬天很冷,撥出半空的溫度都化成濃濃的白霧飄向更遠方。
祈綏站在毫無遮蔽的報刊亭外,穿著單薄的軀體瑟瑟發抖,手也被凍的通紅。
一直到晚上十點鐘,薩摩耶來咬他褲腿喊他回家,報刊亭也正好歇業關門。
“陸晏。”
少年正在鎖門,祈綏湊上去示弱地扯了扯他袖子,“我送你回家吧。”
陸晏沒理。
祈綏又得寸進尺地把手從他的袖子往下伸,然後自然地揣進了他兜裡。
這裡暖和!
陸晏:……
陸晏鎖好門,回眸睨他,很不屑的語氣,“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話音未落。
腳邊毛絨絨的薩摩耶立刻叫了兩聲,然後張嘴去咬少年的褲腿,拖著往祈綏跟前湊。
“汪汪汪!汪汪!”
陸晏擰眉,這狗怎麼和他的主人一樣無賴。
祈綏見狀,順勢直接整個人貼了上去。
小流氓似的,暖呼呼地衝他笑,“天氣冷,你讓我靠靠唄。我送你回家,不虧吧?”
陸晏哽住,眼神躲閃。
什麼也不說地往前走。
祈綏的爪子還揣在他兜裡,就這麼跟著一起。
“陸晏,你相信我,那天你聽到我跟徐修然說的話是我故意說給他聽的,我沒想到你會誤會。”
“而且你最近沒來學校,我到處去找你想解釋,你都不在。我知道你是在故意躲我,但我還是想你……”
陸晏身高腿長,走得又快。
祈綏比他矮半個頭有點跟不上,說著說著氣都有些喘。
他突然停下,祈綏整個人也跟著被迫停下。
陸晏表情隱忍,眼圈紅彤彤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的少年。
口袋裡的重量沉甸甸的。
他的心也彷彿有千斤重。
“但你說過要對我好的……”
陸晏咬牙,又想起他的那句“殺人誅心”,根本就是往他心窩子上捅刀!
“是你騙我的,祈綏,是你騙我……”
祈綏臉色泛白,很是不安。
“所,所以,你想這輩子都不理我了嗎?你不信我說的話,也不信我。”
陸晏沒說話,像是在猶豫。
祈綏神情一僵,生怕他說出半個不中聽的字眼,撇撇嘴道:
“不信算了。但是你那天親了我,還我。”
陸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