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綏扯緊了手上的繃帶,血色隱隱沁出,純白色的火焰跳躍其中。
“徐修然,我們有筆賬該好好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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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二十分鐘。
後桌的少年不翼而飛,徐修然也消失了,陸晏一直心神不寧,強烈的不安將他籠罩。
平常一個小時就能做完的卷子,他愣是到現在才勉強停筆。
不自覺的,在試卷上用勁極大的割裂出紙痕——
“綏,綏,綏綏,綏綏綏綏。晏。”
“老師,我要交卷!”
陸晏一路狂奔出學校。
彼時冬夜已至,路燈下的純白零碎又招搖,寒意刺骨,大腿傳來的疼痛一時讓他有些難捱。
地面溼滑,陸晏摔了一跤。
又艱難地爬起來前往梧桐巷。
他知道,祈綏在那兒,一定在那兒……
徐修然一行七個人被祈綏打趴,神力壓制狠狠踩在腳下,發出陣陣痛苦的哀嚎。
“祈綏!出人命你要負責的!”
“你這是在違法!放開我,放開!!”
梧桐巷乾淨清幽,附近有一缸蓄滿的水池。
祈綏一路揪著徐修然的頭髮去了那兒,將人死死往裡面一摁,直到喘不過氣了才提起。
“犯法?你現在知道犯法了?你霸凌別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犯法!”
“徐修然,你以為你多大的能耐呢跟我叫板?霸凌,你懂什麼叫霸凌嗎?”
祈綏又將人往水池一摁!
雪天的溫度徹骨,缸裡的水也寒氣逼人。
“咕嚕嚕!”
“祈綏,放開我!唔…祈綏!啊!放開!”
徐修然鼻腔裡的水倒灌,直接順著喉管進入。
他快被嗆死了!
“徐修然!我警告過你!離陸晏遠點,也別來招惹我!你以為老子還是以前那個只會跟在你屁股後面瞎轉悠的孬種嗎!”
祈綏眼眸殷紅,純淨的雪色都撫不去他渾身暴漲的戾氣,幾乎是要將人置於死地!
“徐修然,霸凌啊!霸凌陸晏,霸凌向恆,還有其他人!你嚐到是什麼滋味了嗎!”
“祈綏!放過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神的怒火滔天,凡人不可倖免。
少年手上蜿蜒的鮮血順著腕骨流下,滴在徐修然的腦袋上,又順著弧度鑽入他的眼睛裡。
梧桐巷外。
少年跌跌撞撞的身影狼狽,穿梭在大雪瓢潑裡,堅定地奔赴某個方向。
“祈綏!”
陸晏出現。
祈綏怔住,看到地面上冒出的一個人影。
暈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抄起旁邊的一根鐵棍,對準他的頭顱就要落下!
陸晏的速度快到幾乎是個奇蹟,猛地一把拽過了少年的胳膊往旁邊一躲,緊緊護在了身下。
而那人反應不及。
手裡的鐵棍狠狠砸在了徐修然的頭上!
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後,世界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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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綏帶著陸晏出了梧桐巷,留下身後的一片狼藉,不滿地嘟囔。
“你怎麼來了,你考試考完了?檢查過沒有……保送名額很重要的!”
“綏綏。”
陸晏充耳不聞的抓起少年的手,繃帶已經被血浸溼,衣服上也到處都是血。
“你受傷了,我們去醫院,去醫院……”
“小傷而已,去醫院做什麼?我傷了人,你不怕我被關進警察局嗎?”
祈綏笑眯眯地故意逗他。
陸晏眸光微閃,聲音哽咽了下。
“跟你沒關係,是我乾的。他們長期霸凌,我有足夠的作案動機。”
“可他們會指證是我啊,而且徐修然……雖然死不了,這輩子也只能當個腦癱了。”
他將永遠成為一個植物人,再無霸凌的可能。
陸晏抬起眸,眼圈酸澀,呼吸差點兒不上來。
“我不會讓你去坐牢,不可能。你沒有錯,是他們先動的手,是他們罪有應得。我……”
我不會拋下你,不會,永遠不會。
“陸晏。”
祈綏表情忽然嚴肅,伸手將少年抱住。
一字一句地強調。
“你要記得,今晚你和我都沒有去過梧桐巷,是他們自相殘殺,一切都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