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綏在樓頂膽戰心驚地屏著氣。
房下一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上位之人忐忑地開了口。
“殿下,你深夜召叢集臣前來,可是後宮出了何事,要我們一起出謀劃策?”
“出謀劃策?呵。”
衣著懶散的男子在前座瘋瘋癲癲地笑出了聲,抬起手邊的一盞熱茶,吹開上面朦朧的一層霧氣。
“半月前陛下落水,懷疑是宮中出了奸細。本王藉口肅清後宮,但你們猜本王發現了什麼?”
聞言,堂下的朝臣們個個噤若寒蟬,垂首不言。
所謂槍打出頭鳥,誰也不敢開口。
“說話啊,怎麼都不說話?”楚彧抬眸。
此話一出,原本還在位置上端坐的臣子們個個惶恐起身,雙手交疊跪在了地上。
大呼:“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饒命?”
楚彧臉色一變,手中的熱茶盞驟然一摔!
茶水四濺,陶瓷碎片往外飛出傷了其中一位朝臣的面頰,割裂明顯。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
楚彧:“本王倒是小瞧你們了,沒我的允許,竟敢往後宮安插人手!竟敢往乾寧宮安插人手!”
“如此,你們不把陛下放在眼裡,那便更不會把本王放在眼裡了,對嗎?”
楚彧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眾人。
微微起伏的胸膛,彰顯他此刻暴漲的怒火!
忽然一抬腿。
黑履前尖抬起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臣子的下顎,視線輕蔑,唇角上挑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們實話告訴本王,在後宮安插人手,是何用意。本王也並非那麼不近人情的人,我會聽的。”
“殿下!殿下莫怪!是臣的妹妹,臣的妹妹在後宮當宮女,臣不放心她,這才安插了人手進去。”
“還有臣的弟弟……”
“你們都當本王是蠢貨嗎!”
楚彧震怒,伸腿猛地一踹,男子立刻飛出去數米遠,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在場的朝臣紛紛跪伏在地,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
楚彧冷眸一掃,嗤聲連連。
“各位別害怕啊,本王只是想提醒各位,日後可莫要做這等愚蠢之事了。”
“若此次肅清後宮的不是本王,而是陛下。他再順藤摸瓜,把你們一個個的揪出來。”
“各位覺得,你們還見得到明天的太陽嗎?”
字字鋒利,字字直往人心口上扎。
朝臣們惶恐,“多謝殿下相救,殿下英明!”
楚彧冷嗤,又去桌上倒了杯熱茶,看著上面嫋嫋升起的煙霧,姿態散漫地抿了一口。
其中有膽大的,見此情形,惴惴不安地出聲。
“殿下,其實你不必過於憂心,陛下說肅清後宮,大抵只是走個形式,再怎麼樣,也會給您三分薄面的。”
“哦?”楚彧揚眉。
見攝政王臉色有所緩和,其餘人也站出來附和。
“臣覺得張大人說的對,陛下登基這幾年一直是您在把持朝政,他不過是一個您手中的傀儡,有名無權罷了。”
“朝中不少人說他不堪大用,說好聽點是天真無邪,說難聽點就是個傻子。無論如何,您才是我們大晟的明主啊。”
楚彧聞言,視線從那人臉上淡淡掃過。
心情愉悅地招手,吩咐身邊的侍衛,“李大人會說,賞茶。”
“謝殿下賞識!謝殿下!”
這場心驚膽戰的會議,不多時便結束。
宮外來的朝臣們紛紛坐上馬車出了宮外。
全程低頭不語,連普通的交流都不敢,生怕觸怒了裡頭那個閻羅王。
祈綏躲在屋頂看完了全程,默默豎起一個大拇指。
“又是一個癲公,想拉我下馬自己當皇帝。美得你。被我聽到了吧?”
祈綏恨得牙癢癢,拿起瓦片準備蓋上洞口開溜。
下方突然傳出急切的一聲“誰在那裡”。
祈綏受驚,扯上領口的面罩就準備跑。
起身的瞬間,腳下陡然一空。
所處之地崩塌,驟然出現一個大洞,身體失重,整個人猛地往下摔!
“臥槽!”
嘩啦一聲,瓦片四裂,揚起的灰塵大片大片。
祈綏摔在地上,發出陣陣痛苦的哀嚎。
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