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綏又說:“轉過去。”
楚彧不動,就這麼盯著他,槓上了似的。
祈綏瞪他一眼,拿著衣服往浴池邊走去。
見對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身上不挪開。
懶得扭扭捏捏,踩著水下的階梯逐步上岸。
楚彧眼睛一眯,眼前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白。
親眼瞧著少年鑽出水面的修長的脖頸,精緻的鎖骨,再是白皙的腰腹。
一起來,濺起浴池的大片光亮,溼淋淋的地上全是水。
髮梢在滴水,下顎在滴水,指尖也在滴著水。
看得人心頭一縮,喉嚨也無端緊了緊。
祈綏突然一抖長袍,擋住了那道赤裸裸的視線,平靜道:“攝政王,朕該安寢了。你若無別的事,退下吧。”
楚彧恍若回神,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陛下,你還沒問答臣,戲耍臣好玩嗎?你當真以為……”
話音未落。
殿門外忽然傳出小太監的聲音,“陛下,宋將軍求見。”
祈綏看了眼外面多出的一個影子,瞥了男子一眼,“有什麼事下次再說吧,朕還有事。”
他想出去,楚彧突然拽住了他的手,態度強硬,“說清楚。”
“說什麼?”
“常安宮那日。”
“你有病吧?常安宮那日朕逗你玩的。長秋宮那日朕也逗你玩的。你處處針對朕,不給朕權,不給朕勢,朕瘋了嗎看上你?”
頓了頓,祈綏又覺得說錯了話。
萬一這傢伙又覺得自己在耍他怎麼辦。
往殿外匆匆看了眼,又壓低聲音道:
“沒錯,朕先確實是看上了你。但那又怎樣,你不喜歡朕,我們註定沒有結果的。”
“所以朕想清楚了,不喜歡就不喜歡吧。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攝政王,我們各自好自為之。”
聞言,楚彧眉梢一挑。
嘴角緩緩勾出一個笑,捏著他的胳膊鬆了幾分。
“所以呢?陛下兩次戲弄於本王,就想這麼一了百了?”
這時,殿外又響起男子的一聲高呼,“陛下!臣,宋遠鳴求見!臣有要事稟報!”
“等一下!”
祈綏有點慌,生怕外面的人闖進來,扯開男人糾纏不休的手,恨恨道:“行了楚彧,朕現在不想和你廢話,你快些回吧。”
“哦~”
楚彧拉長了音調,抓著人的胳膊猛地一拽。
祈綏重心不穩,整個人控制不穩地往他懷裡靠,被牢牢禁錮在對方懷中。
“陛下,自先帝封我為攝政王那日,臣從未被人如此戲耍過。陛下莫非覺得,你作為一國之君,就可肆意妄為嗎?”
“你可曾聽過一句話。”
“君、無、戲、言。”
祈綏心涼了半截,“你想做什麼?”
楚彧嗤笑。
“做什麼?這大晟雖是陛下你的天下,可沒有臣的輔佐,你覺得你坐得穩這個位置嗎?”
灼熱的呼吸噴薄在耳梢,一高一低間盡是對君王的嘲諷。
“只要臣想,動動手指的事,明天這江山就得易主。”
“楚彧!你放肆!”
祈綏胳膊肘往後,猛地一頂。
楚彧胸口受到重擊,發出一聲悶哼。
與此同時,祈綏那一聲叫得實在大聲,外面守衛的小太監立即失聲。
“陛下,發生了何事!”
不等他回答,殿門被推開,宋遠鳴帶著一眾侍衛闖了進來。
一眼看見旁邊的某人,“楚彧!?”
“護駕!快護駕!”
宮中誰人不知,攝政王與君王勢如水火,而他沒有任何召見就進入了殿中,定是圖謀不軌!
“楚彧,你好大的膽子!”
宋遠鳴不由分說拔出腰間的佩劍,鋒利的劍尖直指攝政王!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小太監們個個護住小皇帝往旁側拽,“陛下小心,陛下小心啊!”
“幹什麼啊!”
祈綏一晃神,天都變了。
宋遠鳴劍劍攻勢迅猛,直奔楚彧而去,完全下了死手!
楚彧沒有武器,只能左閃右躲,毫無還手之力!
沒幾招便落了下風,胳膊上被劃下深深的一個傷口,鮮血直流!
“宋遠鳴,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