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綏五百歲那年,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
身邊同窗心悅漂亮的姑娘都會學習凡間那套,寫情書以表自己的愛慕之情。
祈綏生得俊俏,瀟灑恣意,神界不少仙子都對他有過暗示,他不是看不出來。
但是——
祈綏趴在桌子上嘆氣,指尖慢悠悠地轉著筆。
感慨道:
“春天才剛到,怎麼你們一個個的這麼熱絡?還是我情根被拔了,沒有七情六慾?”
同桌蘿蔔精紫菘正在專心致志地提著毛筆寫情書,聽到這話傾過了身。
賊兮兮地摸了把他胸口。
笑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沒有七情六慾嗎?”
“為什麼?”
祈綏開啟他的手,“男男授受不親,爬開。”
紫菘晃了晃手裡寫了一半的紙張,角落裡還有一個騷裡騷氣的愛心。
調侃道:“因為你是雪山出來的啊,還是萬古雪山,那地方冷的嘞。
所以你沒有七情六慾不是正常嗎?你是天生的神,我不一樣,我是瑤池後院修煉的一株蘿蔔精,算不得神。”
祈綏皺眉,指尖轉著的筆忽然停下。
“我是不是神跟我有沒有七情六慾有關係?”
“那關係可大了!你跟褚辭神君五百年了居然不知道?那是混沌初年聚集天地靈氣出來的神只,他也無心無情的。
雖然是道聽途說,但你們這些天地靈物孕育出來的自然神,生來便有神性,比我們這些從小修煉的普通人天賦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但,神愛蒼生。
你們註定就是為了守護蒼生而存在的。”
說完,紫菘端正了一下自己的發冠,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
祈綏撇撇嘴,不以為然。
手裡的筆一下子砸進了紫菘懷裡。
擺擺手,抬腿就往學堂外走。
“呵,老子才不信什麼無心無情呢。花心大蘿蔔春天就動情了。但我屬性是雪,春天不化,夏天才化!
還有,什麼蒼生!這蒼生與我何干,幹嘛要我去守護!我是神,不是神經病!”
紫菘:…………
咋還炸了呢?
果然果然,自然神,野性難馴。
-
祈綏回了長棲殿,一路上都在琢磨紫菘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踏進長棲殿的大門。
院落裡梧桐樹上的鳳凰立刻嘶鳴了一聲,似是在提醒屋內的主人。
瞬間,屋裡飈出一道白色的風刃,攜卷著地上的梧桐枝葉勢不可擋地朝他殺過來!
“褚辭,你大爺!”
祈綏往後躲,施法庇體的剎那,梧桐枝葉濺起的風刃直接將體外那層透明光罩斬裂!
祈綏霎時閃躲,避開猛烈的一擊。
飈出的梧桐葉刀刃般砍到門口上,留下一道半指長的深度!
梧桐樹上,鳳凰又是一聲仰天嘶鳴。
屋內接二連三的風刃奪命般地朝他飈出,垂落肩頭的一縷黑髮被斬斷在地。
“褚辭,你玩真的!”
祈綏先開始還能招架兩招,逐漸落了下風,發現打不過轉身就要跑。
結果身後那人似乎鐵了心要教訓他。
後背被猛地一擊,他直接被掀翻到半空,濺起灰塵摔在了地上!
“褚辭,啊……我去你大爺啊!疼!!”
腦袋頂上的光被遮住,鳳凰從梧桐樹上往下看,撲閃著翅膀衝他搖頭晃腦。
賤鳥,小鳥得志!
祈綏倒在地上,疼得眼眶都酸了。
欲哭無淚地朝天咆哮:“死鳥,敢告我狀!我今晚就拔了你的毛!”
“鏘——”
皮毛如烈焰般灼紅的墜尾鳳凰仰天長鳴,隨即煽動翅膀飛往了更高處,先跑為敬!
“死鳥,你給我站住!”
祈綏從地上爬起來就要追。
屋裡突然傳出來清冷冷的一聲,“進來。”
祈綏渾身一僵,頓時收回了腳。
雙手拍拍臉上灰撲撲的塵土,又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不情不願地進了裡屋。
近日神界事務繁忙,褚辭三天兩頭不在長棲殿,疏於對祈綏的管教。
沒想到今日剛回不久,就發現他逃課。
有種家長出差孩子就在家裡上房揭瓦的煩惱。
祈綏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