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
兩人在寂靜無聲的夜裡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祈綏又覺得不甘心。
笑道:“沈闕,你常年守著這所宅子安寧度日,可否看過外面的世界?”
沈闕張了張唇,低沉沙啞的嗓音這才響起。
“硝煙亂世,不是我等可以介入的。”
他不求沈家能大富大貴,躋身上流社會,只要族中人無虞,便是亂世之中最大的幸事。
祈綏短促地笑了聲,也不知該如何跟他解釋。
固步自封從來不是褒義詞,遲早有天會被社會淘汰,再無翻身的餘地。
他想了想,又試探道:
“那你會拋棄自己的成見接受我嗎?我們不用公開,地下戀也行。我飯量也很小的。”
沈闕又不說話了。
板著一張臉,像誰欠了他二五八萬。
祈綏眼皮跳了跳,也惱火地滾進了角落裡。
真是跟這個老頑固沒話說!
幾秒後,他又認命地滾了回來。
皮笑肉不笑道:“沈闕,你在上海灘這麼久,想必不知道西洋那邊的新鮮事吧?”
“昂?”沈闕掀了掀眸。
“在西洋留學,我們一般都會給自己取個洋名,你知道我的英文名是什麼嗎?”
沈闕順著他的話接下去,“什麼?”
“我叫,珍塔瑪·泰帥。”
沈闕:…………?
祈綏眉梢微挑,又道:“要不我也給你取個洋名?我猜你肯定喜歡的。”
說完,不等沈闕拒絕。
祈綏立刻上手,捏起男人的臉頰看向了自己。
十分真誠且堅定地說:“尼史格·莎碧。”
沈闕:…………
聽不懂,沒意思,沒感興趣。
沈闕別過臉,躲開了他的手。
沉著嗓子道:“祈少爺,很晚了,快些睡吧。明早我就送你離開。”
“……”
祈綏嘆了口氣,背過身沉默了。
夜已深沉,窗外的月色愈發清亮,牆壁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床邊的安神香也快燃燒殆盡。
沈闕今夜不知怎的,遲遲沒合上眼,失眠了。
身側的少年倒是睡得香甜,從最裡的位置滾到了他身邊。
一隻胳膊悄無聲息地搭在了他胸口上。
沈闕皺眉,“祈綏,把手挪開……”
“嗯…”
少年迷迷糊糊地回了個單音。
沈闕喉嚨乾澀,頓覺心口竄起的火將有燎原趨勢,抓起他的胳膊就要往挪開。
下一秒,床鋪抖動。
祈綏直接整個人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