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綏手上筷子一掉,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你說什麼?”
戶口本?結婚?
紀瀟微微一笑,又往旁邊抽出雙新筷子。
剝開包裝,遞到他手上。
“不願意也沒關係,可以先回我家,我們雖然有過一個月的戀愛史,但我不介意再培養一段時間。奠定感情基礎。”
“……”
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祈綏神情彆扭,捏著筷子的骨節收縮,“我們那不是談戀愛,只是……”
紀瀟打斷他,“那你今晚準備去哪兒睡?”
其他都是浮雲,這才是最重要的。
回家是不可能回的,就憑他身上兩百多塊錢,住酒店就更別說了。
小旅社勉強能撐兩天,但之後呢?
注意到祈綏緊皺的眉,垂著眸半聲不吭。
男人短促地哼了聲,指尖撫摸上耳廓裡的助聽器,輕輕摸了摸。
“你不用覺得有負擔,我不是個始亂終棄的人,既然有了關係,我會對你負責到底。”
祈綏咬著筷子,臉上的糾結逐漸被惱怒替代。
裝什麼清高,再裝都要睡大街了!
他二話不說抓起旁邊的手機,把“曉曉”從黑名單里拉出來,噼裡啪啦地操作一通。
紀瀟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下。
是一條“250”的轉賬。
祈綏:“我就兩百多塊錢了,等我過陣兒發工資給你住宿費,不會白吃白喝的。”
餘額292.65,他轉了250過去,夠給面兒了。
紀瀟揚眉,指腹壓在手機螢幕上,來回磨了磨,“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嫖我嗎?”
“可以。”
“那你會哭嗎?”
無厘頭的一句,祈綏愣愣抬頭,“什麼?”
紀瀟:“你嫖,你哭,錢白搭。我看你昨天哭得……可慘可慘了。”
“紀瀟,去你二大爺的!”
祈綏慌張地往店裡看了眼,果不其然周圍投過來驚詫的目光,一臉吃瓜的好奇樣。
他惱羞成怒,飯也不吃了。
撂下筷子,提起桌邊的行李箱就起來。
末了,又憤憤不甘地回頭,在眾人竊竊私語的八卦中,陡然拔高了音量。
“兩塊錢的尺子都有二十厘米,你有嗎!?”
“蛙趣——!!”
飯店一片高聲驚呼,個個眼睛瞪得像銅鈴。
吃個飯也能吃到這麼勁爆的糧!
紀瀟始終平靜,慢條斯理地推了推面上的眼鏡,嗤笑道:“你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
昨晚……
想到什麼,祈綏耳根子瞬間燙軟。
揪著領子往上一提擋住了臉,落荒而逃。
他做好準備了,距離自己交稿差不多小半個月,等拿到錢他就立馬搬出去。
250都轉了,他不能再吃這個啞巴虧。
彼時華燈初上不復白日。
一路上經過數盞紅綠燈,繞過幾條街,最後在一所高檔小區前停下。
祈綏全程沉默不語,默唸著“靜心咒”,低頭往前走,一直跟人上了電梯再進屋。
燈光通明,祈綏望了眼四周素簡風的裝潢,尷尬道:“我以後住在哪兒?”
紀瀟給他找出一雙家居鞋,順手指向客廳的另一個位置,“在那兒,我已經收拾好了。”
“……”
什麼叫早就?
祈綏莫名有種中計了,然後被拐進人販子窩裡的既視感。
他緊了緊行李箱的拉桿,故作鎮定道:
“昨晚的事,是個意外。你別放在心上,別出去亂說……”
等等。
他為什麼要這麼卑微?
頓了頓,祈綏又挺直了腰板,自信非常。
“說就說,怎麼看我也不是下面那個,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紀瀟往前一走,拉開了櫥櫃下面的抽屜。
嘖了聲,漫不經心地哼笑。
“行,我是下面那個。是你\/的我,\/得我翻來覆去,要死要活,樓下兩三層全是我的浪\/叫。”
祈綏:…………
奇怪,怎麼像在內涵誰?
又見紀瀟從抽屜裡摸出了一隻白色藥管,朝他遞過來,“消炎藥,洗完澡記得擦。”
“擦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