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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習蘭亭這個理由,倒是充足。在他心中,其實覺得姚廣孝是能夠解毒的。姚廣孝在跟隨朱棣之前,亦僧亦道,甚至通曉醫術占卜,要解秋長風之毒,並非難事。更何況,他早聽葉雨荷說,藏地九天要生擒秋長風,下的應是迷藥,而非致命的毒藥。

姚廣孝看了昏迷的秋長風一眼,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放下秋長風,你們回去吧。”

眾人一愣,不想得到這個答案。

習蘭亭苦笑,雲夢公主卻按捺不住,站出來道:“和尚道士,你讓秋長風取的《日月歌》,他丟了,幸虧我找了回來哩。”

路上來時,她早把《日月歌》從胸口取出來,藏在懷中,這刻顧不得許多,掏出那本書一晃,神色得意。

姚廣孝好像被“日月歌”三個字驚醒,渾濁的目光望向了雲夢,半晌後,才落在那本不知經過多少辛苦磨難,這才到了這裡的《日月歌》上。

眾人忍不住心中緊張忐忑,想看看姚廣孝是什麼反應。

姚廣孝如此苛責挑選人手,去取《日月歌》,就算瞎子都看出其中並不簡單。如今《日月歌》到了姚廣孝身邊,姚廣孝究竟會說出什麼驚天答案?

姚廣孝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看著那《日月歌》,嘴角帶著分笑。

可那笑容,絕非喜悅、欣賞的笑,那笑容中,夾雜著哂然、譏誚,甚至還有惡毒、猙獰。

雲夢公主望見姚廣孝的笑容,只感覺周身都有毛毛蟲在爬動,大叫一聲,突然手一抖,書竟掉了下去。

葉雨荷微驚,伸手抓住了《日月歌》。

室內沉寂,沉寂的連心跳、呼吸都可聽到。就算習蘭亭見到姚廣孝的笑容,也忍不住地駭異,不知道姚廣孝為何會有這般表情?

就見姚廣孝終於泯滅了笑,恢復了森冷,緩緩道:“不錯,就是這本書,放下吧。你們退下。”

雲夢公主又驚又怒,她本是滿心歡喜,甚至盤算著上師得到《日月歌》後,喜不自勝,許諾幫她做幾件事情,哪裡想到,姚廣孝居然是這種態度。

(文)難道說,她歷盡了辛苦、費盡了心思、甚至經歷了生死之險,就換來了這種結果?

(人)雲夢公主才待喝問,習蘭亭慌忙扯了下她的衣袖,低聲道:“公主,上師累了,我們走吧。”他驀地感覺有什麼不對,只怕惹怒上師,弄巧成拙。

(書)雲夢公主知道習蘭亭言不輕發,見他如此張皇,恐怕有什麼問題,只能道:“上師,那我走了。”她委屈的告退,本以為姚廣孝會安慰兩句,不想姚廣孝閉上了眼,再無言語。

(屋)雲夢公主忍不住跺腳,轉身離去。

葉雨荷放下了《日月歌》,跟在雲夢公主的身後離去時,還是回頭望了一眼。昏黃的燈火下,不知眼花還是怎的,她感覺到秋長風躺在那裡,似乎皺了下眉頭

夜涼如水,殘月凝白。風吹梧桐,刷刷響聲中,廳堂更靜。

孤燈明滅,照在姚廣孝的臉上,顯得陰晴不定。他還是遲鈍的表情,望著那孤燈,神思彷彿過了夜,穿了燈,到了烽火照天地、兵戈亂紫煙的多年前

燈芯微爆,跳出一點火花到了靜的夜,如流星一點經天,轉瞬即逝。

姚廣孝眼中似乎也亮了下,突然道:“他們都不明白,你明白了嗎?”

他這句話問的奇怪,雲夢公主等人早離去,房間內除了他,只有個昏迷未醒的秋長風,他這句話,卻是對誰所說?

“上師,卑職明白了一些,但有很多也不明白。”一人回道,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第三人在場,不然也會被這突如其來的回答嚇了一跳。

答話的人竟是秋長風!

秋長風坐了起來,臉上的青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向的蒼白,昏暗的油燈下,也顯得明暗不定。

他竟然醒了過來。

姚廣孝根本沒有動手醫治他,他中了東瀛忍者厲害的迷藥,怎麼會突然醒過來?

姚廣孝聽秋長風回答,沒有半分意外,只是望著燈火道:“火黃、風絮、木竅、土凋本是從四種並不常見的植物提煉出來的無毒之物。但世間萬物奇妙,這四種粉末隨便兩三種混在一起,都能形成費解的毒性,若是摻水,毒性更強。但四種粉末加上水流混在一起,偏偏又會變得無毒。”

他很少有說這麼多話的時候,但對秋長風似乎是個例外。他說出這些不足為奇,因為姚廣孝做和尚之前本是個道士,他當的是和尚,研究的不是佛教經典,卻是玄學星相,五行術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