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哭了,聽見他哭著喊我娘,聽見他叫我救救他”她眼眨也不眨地望著他,問他:“你聽見了嗎?他也叫你爹嗎?他也求你救救他嗎?”她問他,一次又一次。
衛文闊看她這般模樣,心底漾開不捨。“海棠,你別這樣。”
“別哪樣?”她問他。“是別再愛你,還是別再說他?”
她看他,他答不出她要的答案。駱海棠難過地掉下了淚。事到如今,她竟然還在企求他的愛與憐?
“我好傻的是不是?明知道你不可能愛我,卻還要這樣執著地守著你,期盼有那麼一天,你可以回過頭,瞧瞧我;希望那一天來臨時,你會看清楚我對你的愛。可是,我知道那是一種奢求,你的心會永遠守著聶四貞,你的小四兒,你永遠不會回頭,永遠不會知道我是那麼、那麼的愛你。就算我為了你犧牲了性命,你仍不會體會得出我對你的的在乎;就好比那一次,我替你捱了可卿那一刀,你眼中所呈現的仍不是關愛與疼惜,而是無盡的沉痾。”她站直在他面前,眼裡含著淚水,問他:“是嗎?我給你的愛真的讓你這麼痛苦、這麼難以接受嗎?”
他受懾於她的坦白,而無法開口。他從來就不知道海棠會愛他愛得那麼痛苦,也沒想到他無意識的舉動會帶給她那麼大的傷害。他到底是對她做了什麼?難道就因為海棠像極了以前的他,所以她就得揹負他痛苦的過去,遭受他的凌虐?衛文闊陷入了迷惑的旋渦中,而駱海棠卻當他沉默是無話對她說。於是她從他手中抽出被他緊握的手。既然,他沒有話可對她說,那麼她再杵在他面前已無任何意義。於是她轉過身了,便要離開。她離去的背影像是在與他話別,像是——她即將遠離,且不再回頭。衛文闊下意識地伸手,抓回她。他伸出了手,留住了她!駱海棠回眸看他。而他的眼中有相似於她眼底的疑惑與不解。他跟她一樣,同樣為他之所以伸出手留住她而疑惑。駱海棠搖搖頭。“別出現這樣的眼光,我討厭你這樣的眼光。”在為他捱了可卿那一刀時,他眼裡也出現過現在的疑惑。
“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眼底的疑惑讓我有了希望,讓我覺得或許你是有一丁點的愛我、在乎我,所以你的眼底才會有疑惑。”而她討厭他,憎惡他這樣的不明確。“你放開我,放開我!”她用力地想掙開他的禁錮。而衛文闊卻使力地攫住她的手,不讓她走。他的心,不想讓她離開;他的心,迫切地想留住她。他一個使力,將駱海棠納進了懷裡。他的舉動震住了駱海棠。她抬頭看他。
衛文闊說道:“我娶你。”
“他說,他要娶你?”秦可卿被這樣的訊息給震驚了;在她的印像中,衛文闊對無數的女孩說過愛,可是他卻只對一個姑娘家許下承諾,說要娶她,而那個姑娘是背叛文闊的聶四貞。她以為衛文闊會守著為一份怨恨而終老一輩子,這一生不再娶妻,然而今天他卻對海棠說他要娶她!
“你答應他了?”
駱海棠晃了晃腦袋。“沒有。”
“沒有!”這,這麼可能?“你是那麼的愛他,你為什麼不答應?”秦可卿不敢相信海棠的答案。“海棠,告訴我,你只是在試探他,只是想懲罰他當初對你的殘忍,所以你才沒答應他。”雖然她現在還是忘不了衛文闊,但,當她知道海棠有可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時,她依然會祝福她。
駱海棠的臉淡出一抹苦笑,像是在哭。“可卿,你不知道我我麼希望我能像你所說的那樣,藉著他說要娶我之際,故意對他說除非天下紅雨,除非日出西山,除非他肯為我上刀山、下油鍋,那麼我就答應嫁給他這之類的話來。但——我很傻的,我根本說不出那樣的殘忍來荷求他,你不知道當我聽到他說他要娶我的時侯,我的心就彷彿是停了一樣,整個人就那樣呆掉,只希望他說娶我的那一刻能永遠停住。我不停地在心裡吶喊著:“我願意!一千個、一萬個願意嫁給他!”
“那你為什麼不說?”
“因為”海棠單手揪住心窩口,她想到了那個與她無緣的孩子。“我不能生育,我無法為他生下半個子嗣,偏偏衛家又是一脈單傳,你說我怎麼嫁給他,怎麼嫁給他?”
“海棠,你明知道這不是你的錯。”
這些海棠她自個兒都知道,問題是“無論我不能有孩子的事實得歸咎於誰,這到底是個不折不扣的事實呀!教我如何忽視得了?”
“衛文闊知道你之所以不能答應嫁給他的原因嗎?”
駱海棠點了頭。“我告訴他了。”
“那他怎麼說。”
“他說他要娶我的心意不會因我不能生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