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老爺就管不住自己的脾氣。“你背叛了你秦伯父對你的信任,帶可卿去找衛文闊那個渾帳;這分兒你拿什麼臉去面對你秦伯父、秦伯母?”
“老爺,你這話說重了。”駱夫人不忍心丈夫又提起脾氣罵女兒。回頭,她又勸女兒。“會的,你秦伯父、秦伯母會原諒你的,你別擔心。只是你若要去看可卿那丫頭,你也等你把自個兒的身子給養好之後再去,是不是?”駱夫人差丫頭扶女兒進房,且允諾海棠。“娘答應你,只要你把身子養好,到時侯孃親自陪你走一趟秦家,去看可卿,順便跟秦家老爺、夫人賠個不是。”駱海棠沒想到她與可卿那日一別後,再相見時已大半個月過去。
“可卿!”
駱海棠讓丫鬟領她進可卿的房裡,乍見到好友的憔悴模樣,她簡直不相信那個躺在床上面容枯槁的人會是往昔那個活潑俏麗的秦可卿。稍早,她聽秦伯母說這些天來可卿每天哭鬧,成天吵著要去見衛文闊,秦伯父一氣之下便軟禁了女兒;而可卿是烈脾氣,與她爹算是對上了,她硬是折騰自個兒的身子,以拒絕吃任何東西來向她爹抗議。
“為什麼要這麼折騰自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在讓心疼你的人不好過?”
聽見海棠哽咽的聲音,一直閉眼拒絕與任何人照面的秦可卿這會兒才緩緩地張開眼。一入眼簾,果真是好友。她激動得哭了出來,喊著:“海棠!”
駱海棠挨近秦可卿,將手讓她握上。秦可卿激動莫名,看看秦可卿的臉,又看看她的手,好不忍地問她:“聽說伯父打了你,是不是?是不是?”“不要緊的,你別自責呀!瞧瞧,我臉上、手上是不是沒傷痕?你也曉得我爹、我娘有多疼我的,他們怎麼狠得下心來打我呢;倒是你,你怎麼能將自己折磨成這個模樣?”
秦可卿別過臉,眸中有不容置疑的怨。她說:“這是他們逼我的。”她的淚委屈地流下。“不管我怎麼哭、怎麼求,他們就是不讓我出門,不讓我去見他。我是沒有辦法了,才想出這個下下之策,猜想他們或許還有一丁點的心之於我這個女兒的,所以我是賭上了自個兒的命;然而如果他們存心想放棄我,那我也沒什麼好怨的。”秦可卿幽幽地喟嘆,口吻中有著絕望。
“你怎能如此想?你曉得你娘這些天來為了你的事成天以淚洗面,陪著你哭;你這麼做,不是存心想讓她傷心嗎?”秦可卿一聽到至親為她所受的罪,淚更是啪答啪答地掉。
“海棠,我一直以為你是懂我的。怎麼,現在你也以為我是存心想讓家裡的人難過,才這麼折騰自己的?”秦可卿握住海棠的手臂,睜著哭腫的雙眼看她。“你知不知道愛上一個不珍惜自己的人且為他死心塌地,我也覺得自己這樣好糟糕、好糟糕的,我也想過就這樣算了,別愛了。但,沒辦法、沒辦法的你知道嗎,海棠,存心要遺忘一個你曾經將他置放在心裡最深處的人並不是那麼的容易;我罵過自己、厭惡過自己,甚至還細數過他的缺點,告訴自己,衛文闊一點也不值得我去愛然而,我還是想他,還是想他呀——”秦可卿撲倒在海棠的肩膀哭。
“我愛他呀!不管他是如何的差勁,我的心就是這麼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他,就連我自個兒都沒辦法管得住這顆愛他的心吶!”秦可卿撐著虛弱的身子不斷地抽氣、哭泣。“白天,晚上,腦中縈繞不去是那一天,我與他相見在迎春院,他是眼睜睜地看著我跟那個窯姐打架,他連一句心疼的話都沒說。於是,我一次又一次地問自己,值得嗎?這樣愛他值得嗎?”
駱海棠聽得心都凝了。
“不值得的,我知道,知道自己作賤了自己,是自己凌辱了自己的驕傲,是自己給了他傷我的權利,這些我都知道,但我就是看不開呀。”
“海棠。”她攫住好友的手臂。“你打我,你打我呀!看看能不能打醒我,看看能不能讓我不愛他?”
秦可卿握住駱海棠的手,拚命地往自個兒的臉摑去。
駱海棠猛然抱往了好友。“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她終於明白不是可卿不願意放棄衛文闊,而是根因在可卿腦中的衛文闊饒不了可卿。
“我去見他,我去求他。”
秦可卿的哭宣告顯地止住了,她昂起頭望著海棠。“去見誰?去求誰?”“去見衛文闊,去求衛文闊,”她捧住海棠憔悴的臉。“他要是知道像你這樣的姑娘家為他受了這麼多的折磨,他會感動的,會珍惜你這份心意的。”
駱海棠的話燃了秦可卿求生意識。她原本無神的眸光熠熠生輝,口裡喃喃自語著:“真的嗎?他真的會回心轉意,真的會珍惜我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