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讓往事隨風吧。

還是不敢去深想年少記憶裡的事情，那段時間，他們到底愛不愛？他付出了真情，可眼前這個人，卻只是玩玩吧。再次見面的時候，還說著愛他，他的臉面可以撕下來，丟到臭水溝裡。

現在這個時候，不能再問什麼你以前真的不愛我之類的蠢話，他們早就分手，再見面也就是老同學。

閉上眼睛的時候，還可以看見，他站在狂風裡，一臉的淚水，對著他車子離開的方向，大吼著，我愛你。

那一切，都是迷茫嗎？

“怎麼不找個好工作，醉生夢死的，你要這樣過一輩子？”

“要學歷沒學歷，要力氣沒力氣，唯一可以賺錢的，也就這個臉。我這個人啊，吃不了苦，受不了罪，這樣生活挺好的。每天和不同的人談情說愛，可以滿足我乾涸的身心。”

蕭姚的笑容匪匪的，眼睛圍著王毅轉了一圈，看了一眼他的長腿，曖昧的笑了。

王毅咳嗽一聲，把腿收了回去。坐在辦公桌後邊，拿起了記錄本，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搖頭丸哪來的？”

“不知道。”

“你吸毒多久了？”

“我不吸毒。就是玩到高興的時候，磕一些藥罷了。吃搖頭丸不是犯罪吧，你拘留不了我。”

“搖頭丸來歷不明，你要是交代不出這些搖頭丸的來歷，按照規定，你要拘留十五天，交五千以下的罰款。”

“你看清楚和我接吻的那個男人是誰了嗎？我靠，我就知道一定是他。這個老變態一直往我腰上摸，肯定是聽見警察臨檢，急了，就把搖頭丸放我口袋裡。”

王毅的筆尖一停頓，繼續往下寫。

“那個男人的體貌特徵你認清了嗎？”

“哎，你們有沒有一點新意啊。我就說了，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楚人，除非你們把所有酒吧男人都帶回來，我挨個親吻也許會找到。那個人的嘴唇很溫熱，親吻起來感覺真棒。”

蕭姚搖頭晃腦，看不出一點的緊張，反倒是有些躍躍欲試。還有就是對警察機構的嘲弄。一句話說一百遍，誰都會厭煩吧。

“找不到那個男人，你就會被拘留。這樣吧，你找人擔保你出去吧。找販賣搖頭丸的人，我會抓緊。”

蕭姚笑了，湊近王毅。

“怎麼，看在老情人的份上對我網開一面？你確定放了我，上頭不會追究你？你可是不喜歡仕途上有一絲汙點的。”

“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好人，也，”

“停！別用這種空洞話對我說教。每一部愛國電影，諜戰片，犯罪偵查片，都會有這句話，你們說這不煩，我聽著煩。我是不是好人，你心裡不是有數嗎？查詢犯人是你的工作，冤枉了我，我可會上人民法院起訴你們。”

王毅看著他。

“這樣，你找人擔保你出去。我們案件有什麼進展會在次叫你過來問話。到時候你多配合。”

王毅把筆錄轉了一圈，讓他簽字。

蕭姚攤攤手。

“沒人擔保我出去，你關我幾天吧。我還有飯吃了呢。十五天是吧？隨你便了。”

“父母呢？”

蕭姚站起來翻翻他的桌上的檔案，沒看見什麼好東西。

“我十七歲就被他們打出家門，現在還不見我。讓我父母保我出去？你想害我被我爸打斷腿啊。”

“朋友？”

“我就有床伴。你知道的，有些人，提起褲子就不認人。沒多深感情。”

蕭姚看了他一眼，王毅眼睛轉開，不敢和他對視。

王毅覺得，他虧欠蕭姚的太多，所以，再次見面，才會什麼都要網開一面。

都是他害的，沒了父母，沒了朋友。遇上了事情，也只能他自己承擔。蕭姚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可他還是看得出，他說他父母不管他，沒有朋友的時候，眼睛裡的落寞。一個人生活在群體社會，身邊連一個朋友都沒有，真的夠悲哀。

蕭姚笑了一下，冷冷的。

“這個社會還是接受不了我們這樣的人，所有人都認為我們是變態。父母和我斷絕關係，朋友同學遠離我，落到一個孑然一身，無牽無掛的也不錯。算了吧，我都不期望被保釋出去。你給我買一些吃的，這十幾天也好過。”

所有人都拋棄他了，這痛苦，也就他自己慢慢品嚐。

王毅提起自己的外套，拿了車鑰匙和手機。

“走吧，我保釋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