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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一行為並不代表楚懷風懊悔自己對蘇家的所作所為,比起這個一歲有餘的孩子,當初楚家滅門的時候他還在母親肚子裡。

提及往事,眾人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呵,十四,讓舅舅來抱抱~瞧這小臉嫩的~”蘇應麒打破安靜,扯出個難看的笑臉,張開雙手去抱尚玄懷裡的孩子,本來挺安靜的一孩子一見蘇應麒那張笑臉立刻哇哇哭了出來。

“不哭不哭。”尚玄一邊抱著來回搖擺一邊哄,責備的眼神像是某人故意做了鬼臉嚇孩子似的。

蘇應麒一臉無辜,他有那麼恐怖嗎?

“嗚嗚嗚小爹爹嗚嗚”

當從牙牙學語的孩子口中聽到這三個字,蘇、尚、何三人都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楚懷風駕輕就熟的抱回小不點。十四一到他手上立刻就止住了抽噎,往他懷裡蹭了蹭,警惕的看向周圍的三人尤其是蘇應麒,簡直就跟看壞人似的。

“這、這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誰教他的??”蘇應麒氣結,想他玉樹臨風瀟灑倜儻採遍花叢無敵手,今天居然被一個一歲多點的小屁孩鄙視?士可忍,孰不可忍,就算他是自己名義上的外甥也不行。

“小、爹、爹?”尚玄一字一句的重複道,微蹙的眉似乎在考慮這個稱呼是否符合四書五經的傳統理念。

“咳。”楚懷風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臉上第一次出現侷促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裡聽來的,帶他逃出宮後,突然有一天他就這麼叫了。”頓了頓,他又似乎難以啟齒的補充了一句,“還、挺親切的。”

“噗——”蘇應麒和尚玄一起笑場了。

害羞你就承認唄,還板著張臉,裝什麼酷!

“覺得親切是對的,那也該叫一聲舅舅啊~”何洛雲話一出口,就遭到蘇應麒的白眼。撇了撇嘴,他和尚玄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示意楚懷風把十四皇子交給自己,走去了外面。

看著何洛雲邊走邊往回抽不知何時被一隻小手揪住的衣袖以及尚玄哄的不亦樂乎的背影,蘇應麒淺呼吸一口,和楚大帥哥單獨面對面的氣氛有些沉重。

屋外閃電不斷,雷雨交加,屋內籠罩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我想,有些事還是要放到檯面上講一講,這樣對大家都好。”

“沒錯,杭州工廠那件事,是我把賬簿偷給綠江商會的;取靈芝的時候,如果不是蔡衛違反約定派了殺手伏擊,我不會讓你輕易把靈芝帶回京城;至於最後的一擊,我們佈置了很久,我娘很早之前就把那尊彌勒賣給你,你爹心存愧疚,一定會小心珍藏,本來我一直找不到那尊彌勒藏在哪裡,誰知道天助我也,你娘和二房的關係突然鬧僵,你爹夾在中間煩惱不已,叫我陪他喝酒,我問出了彌勒的藏處,進京之前把它和你爹當年寫的另一首反詩一起埋在了院子裡。等皇上因為有毒織錦的事對你們的信任大打折扣後,只要把這件事呈報上去,就算蘇應蘭再怎麼求情也無力迴天。”

“你恨蘇家,我明白,是我娘救夫心切才會犯下這個錯誤,你和你娘怎麼恨蘇家都是應該的,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爹不是畏罪自殺的,是我”

“你為什麼不肯承認呢?”蘇應麒打斷了楚懷風的話,臉有慍色,“你真要蘇家為你們楚家陪葬的話,我不認為我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跟你說話。我一直說服自己原諒你,可當看到你把十四救出宮,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好可笑,我有什麼資格去原諒你。”

真正可憐的人並不是從人人羨慕的大少爺變成一無所有的孤兒的蘇應麒,而是親手害死了親人親手殺死了親爹和姐姐卻還不知,還恨著他們的楚懷風。

“我要說的是,爹孃他們已經都死了,上一代的恩怨沒必要讓我們來承擔後果,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再有任何陰謀和欺騙。”

蘇應麒的措辭讓楚懷風蹙起了眉,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不信你可以放得下殺父之仇。”

“是,按常理,我是恨,可悲哀的是我都不知道該不該恨。”

蘇應麒扯了扯嘴角,不給楚懷風疑惑的時間,上前先把對方和性格一樣冰冷的唇堵上。

沒有了剛才重逢那時激動的遮羞,楚懷風下意識的退了半步,蘇應麒的吻卻像是糾纏不清的藤蔓追隨著他的嘴。

楚懷風有些疲倦的合上了眼,迎合這個吻,終於肯面對這份參雜了太多不穩定因素的感情,沒有理由的想起了母親生前的一句話。

大肚能容,天下難容之事。

雨後初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