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啊,為此我還特意叫人在佩飾上分別刻下了你們兩個的名字!”司徒申接著說,“旭兒的那塊,當然刻的是‘旭’字,而你的這塊呢,是個‘風’字,是我給你取的名兒!而且這兩個字都刻得非常小,藏在五朵桃花中間,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沒法辨認。不過,我想你既然已經看了二十年了,總應該已經看清楚了吧?上面有沒有這個‘風’字的?有沒有?”
咦?這個字倒是真的有的!雷千里心裡當然再清楚沒有了,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特意為了這個問過老爹雷振飛,那“風”字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但老爹一直都沒有給過他確切的回答,通常都是回他一個微笑,然後藉故把話題扯到別的地方,問了好多次沒有答案,他後來也就再沒問過。
至於佩飾上雕刻著的桃花圖案,因為江南遍地都是桃花,在翡翠佩飾上雕刻幾朵,原本不是件多出人意料的事情,他也從來都沒有為這個疑心過什麼。
但在這時候,聽司徒申夫婦兩人說得頭頭是道,雷千里不禁開始疑惑,塞外桃花塢威名赫赫,既然以桃花為名,而且寧巧嫣又恰巧被稱為“桃花夫人”,莫非這塊翡翠佩飾上的桃花,真的和司徒家有什麼聯絡?
等到下人把司徒旭的那一塊翡翠佩飾拿過來,兩塊放在一起,果然一模一樣,再聯絡到司徒旭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容貌,雷千里的信心不禁開始動搖起來。
但是,這又怎麼可能呢?從小到大,就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自己不是爹孃親生的啊?爹和娘對待他疼愛有加,兩個哥哥對他也是一向體貼照顧,一副手足情深的樣子,似乎沒有不是血脈至親這個道理的嘛?所以他仍然無法一下子就接受司徒申夫婦倆的話就是事實。
所以他還是對著他們連連搖頭,說:“這件事實在太重要了,不能兒戲的啊?”
“你還在以為我開玩笑呢?”寧巧嫣說,“你怎麼不想想,天底下又有誰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說句老實話,堂堂桃花塢當家的,居然連自己的兒子都給弄丟了,這件事說出去多丟臉面呢!我又無緣無故地編出這個故事來幹什麼?”
這話說的可也對!雷千里一手摸著兩塊翡翠佩飾,心裡開始發亂,腦子開始發渾。想想看,自己已經叫了二十年的親爹和親孃,忽然有一天居然很可能不是自己的親爹孃了,換了任何人,讓他忽然之間遇上這種事,都不可能不心亂如麻,感覺一片茫然的。
“但是這個”他但是了半天都沒有結果,最後沒奈何,只能問,“不知道當初你們是怎麼把我嗯,把你們的兒子給弄丟的呢?”
寧巧嫣一聲長嘆,說:“唉!這個說來話長――已經二十年過去了喲!”
――我知道,我現在都已經二十歲了嘛!雷千里心裡嘀咕,但嘴上卻沒說,只是問:“也就是說,一對雙胞胎出生後不久,就已經離散了?”
“是啊!”寧巧嫣說,“那時候你才那麼一點點大,才出生幾個月而已,雪白粉嫩的喲,真是可愛之極!我和你爹就帶了你和旭兒兩個回江南孃家探親去,但沒想到中途經過華山,卻會出了事!當時我我每一次回想起那時候的情景,就忍不住傷心!我的兒子嗚嗚”
說到這裡她就鼻子一酸,掉下了眼淚來,竟然光顧著掩面而泣,連話都說不下去了。想起來應該是當時的情景實在令她悲痛欲絕,印象深刻。把雷千里哭得心裡也開始泛起酸澀,寧馨兒更是慌了手腳,急忙拿出手帕給寧巧嫣擦眼淚。
“娘,不哭了,不哭了,啊?”寧馨兒就像哄小孩子那樣地安慰著寧巧嫣。
司徒申也嘆著氣安撫妻子:“你現在哭什麼呢?這不兒子已經回來了嘛?別哭別哭了,這大好的喜日子,被你一哭,就變了味道了!而且這麼大的人了還當著人的面哭,像不像話呢?”
“我就是忍不住了啊!”寧巧嫣抽噎著白了一眼當家的。
司徒申吃到夫人白眼,頓時癟下去三分,不勸慰了,回頭對著雷千里又嘆氣,說:“你娘就這麼一樁心事最大,二十年來耿耿於懷――嘿嘿,你小子!可真把你爹和娘想得要命了!”
雷千里沒敢應聲,但看著司徒沈夫婦倆情真意切的這個樣子,心裡的懷疑不由自主就消了一半。
“唉!二十年啊!”司徒申繼續嘆著,“現在想起來,就跟做夢的一樣。而且當年也根本就沒有料想到,會那麼巧地就碰上了那場大浩劫,根本連躲都躲不掉,這想必就是天意了吧?”
“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浩劫?”雷千里不由追問了一句。
“嗯,是啊!”司徒申說,“我想雷振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