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可以稍微地放鬆一點了,並不用急著趕回江南的吧?
在心裡唸叨著,不知不覺地雷千里的腳步就遲緩了很多。並不是他想推卸責任不顧小東西的事了,而是一想到回江南,想到那煙波浩淼的太湖,和座落在太湖邊的家――自己已經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他心裡居然會對“回家”這個詞產生了一絲不安和恐懼。一回到家,他就得直接面對自己的身世懸疑了,這讓他心裡沉甸甸的――自己的父母親居然不是親生的父母,唉!怎麼居然會被他碰上了這種事呢?
只顧著低頭想心事了,雷千里沒注意,忽然一下子就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一個人。實在是太出神了,否則以他的靈敏反應又怎麼可能撞到人。連忙說了一聲“抱歉”,他就想閃身過去,但沒想到卻被那個人一把牢牢地抓住了手腕。
“哈,撞了人道歉一聲就想完事了?沒這麼容易的事啊!”
嗯,碰上個不講道理的人了?而且這個人扣住了自己的脈門,手上用的力道還很刁鑽。雷千里心裡微微一驚,不由皺起了眉頭。要想暗吐內力把那個人的手甩開,但卻覺得整條手臂忽然間一陣痠麻,差點沒能提起來,這就更讓他吃驚了!
這時候他聽見那個人哧地輕笑一聲,說了句:“今天你是躲不過去了!哈哈,原來你小子也有折在我手裡的時候?”
雷千里猛抬頭,等到看清面前這個人是誰的時候,眉頭頓時又舒展了開來,而且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個想找事打架的主兒!他臉上不由浮現出一個笑容,叫了一聲:“大表哥!我當是什麼人呢,嚇我一跳。”
“想什麼想成這個樣子,居然我走到你跟前你都沒注意?”他的大表哥笑著捶了他一拳頭,“我還以為你到塞外跑了一趟,就連我都不認識了呢!”
雷千里重重地捶還了他一記,笑著說:“或許會不認識別的人,你嘛,化成了灰我都認識,自命風流的姑蘇呂氏長公子,呂家的多情種子,我的大表哥――呂鳴鐵。”
呂鳴鐵哈哈一笑,用力拍拍雷千里的肩膀,再回敬他一拳頭,然後兩個人捂著各自中了拳頭的地方相視而笑――沒事兒,從小到大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打招呼方式,半斤對八兩,誰也不會吃虧。
太湖雷家,雷振飛的妻子,正是姑蘇呂氏的閨閣千金,呂鳴鐵的嫡親姑媽,他們兩個生來就是姑表兄弟,賴也賴不掉的親戚!既是表兄弟,也是鐵桿好朋友,從小就混在一起長大的,感情如金似鐵,割都割不開來!
雷千里一身出神入化的輕功,就是他的外公親自傳授的,呂家老英雄在世的時候還格外地疼愛這個外孫兒,可惜已經仙逝多年了――是不是就因為雷千里並不是他的嫡親外孫,所以才會格外地對待呢?
現在看起來這個姑表親戚關係已經有了個很大的疑問。雷千里一想到這裡,胸口一陣隱痛,目光頓時又黯淡了許多,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千里?”呂鳴鐵剛才就已經察覺到他的神色不對勁了,問,“是遇上什麼煩惱事了?一定是,不然剛才你又怎麼會躲不過我的擒拿手。”
雷千里聽見他問,不由長嘆一聲――一言難盡啊!
會是什麼事,讓他愁得這副樣子?呂鳴鐵疑惑,想了想之後問:“是不是姑父要你去塞外桃花塢求親,你沒有成功所以發愁,擔心自己回家沒法交代?”
說著,他把嘴湊到雷千里耳邊,壓低了聲音再說一句,“我肯定,是司徒老當家的沒有看中你,對不對?”
“胡扯!”雷千里說,“就憑我這一表人才,老當家的一見之下就喜歡得不得了,想都沒想就把女兒嫁給我了。”
“你才胡扯呢!”呂鳴鐵笑著說,“司徒老當家的如果把女兒嫁給了你,那位司徒小千金還會離家出走的嗎?”
“你怎麼知道了?”雷千里無法置信地看著呂鳴鐵,難道他偷偷練了什麼妖術?
呂鳴鐵一笑:“本公子自有神通!你為什麼不從實招來,並且求我給你想個解決的辦法?”
“我要解決的可不是這件事兒!”雷千里回答。
噢?那到底那是為了什麼事犯愁?
雷千里說:“你不是有神通嗎?你猜啊?”
“行了,我猜不出來,你就直接告訴我好了!”呂鳴鐵說,“反正有一點已經可以肯定,那位司徒小千金現在還不是你的人!”
“她就永遠不會是我的人了!”雷千里說。
“那你又怎麼敢說司徒老當家的已經把女兒嫁給你了?”呂鳴鐵說,“生米還沒有煮成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