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人的快樂、煩惱和微不足道的一些悲歡離合,等到夜深人散盡後,它再把吞嚥下去的一切在黑暗中反芻消化,最終在第二天的清晨用淡淡的霧靄和微涼的晨風的形式釋放出來,因此,總的說來它起了一個良好的作用,消化了整個城市白天鬱積起來的沉滯與不滿,並維持著其按部就班地正常運作。
也許,這也正是世間大大小小的城市裡都有著或寬或窄的所謂廣場的原因。
在附近找個地方把車停了,梁孝琪拉著男人的手在廣場上散步。周圍的人說少不少,但真正幸福的只有我們,當然這是所有陷入熱戀中的女人在此刻都會這麼想的。周圍難得的花草香味淡淡的沁人心脾,在黃昏幽暗的兩人之間釀出親密融洽的氣氛。
第六十八章
手機鈴聲響了。
梁孝琪正靠在狂人的肩頭,微微合目,體味這靜旖時刻。
是天忌,她瞟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對狂人說道,“是公司的事,有點麻煩,到旁邊去接,你能等?”
男人表示不介意,他的心根本不在,眼中只浮動著時間的屍骸,一片片地落在草坪上,並最終無意義地落成淡白的灰燼。
“喂?”走開幾步後,梁孝琪開口問道。
“現在能見個面?”手機那端天忌的聲音嚴肅而迫切。
“現在?”梁孝琪為難道,語氣小心翼翼地惟恐狂人聽到。“現在恐怕有點不方便。”
“不方便?”天忌遲疑了一下,“那你能安排我跟他見個面如何?”
“跟誰見面?”女人明知故問,但轉即又道,“無論是誰,現在恐怕都不行。”
“哦,”天忌似乎明白了,隨即說道,“也不是就要現在見面,你安排一個時間,就在最近,越快越好,找個人少的地方,最好是沒有人的地方,好說話。”
“有什麼新情況嗎?”梁孝琪猜到了什麼。
“楚狂人的身份已經確定了。”
“是嗎?身份已經確定了,”梁孝琪緊張地重複道。
“恩,千塵透過有關渠道和南韓的史學界聯絡上了,查閱了大量相關的史料,畢竟對於歷史,朝鮮歷史上並不像我們一樣遭到過毀滅性的篡改與禁燬。最終在正史之外的一本私人筆記找到了相關記載,這也許是世上唯一留存的關於他的記載了。”
“什麼書啊?居然記載下來了。”女人感覺不可思議。
“是一個孤本,朝鮮李朝崔光漢的《壬辰誌異》。其中記載了珠遺公主從明朝嫁與李朝永昌大君的故事,以及後來光海君即位後廢黜永昌大君並流放處死,而珠遺被軟禁,鬱鬱而終,由此還導致明朝反對光海君即位,以致扶持綾陽君也就是後來的仁祖發動政變,用石灰燒瞎光海君雙目,流放致死。”天忌透過手機向梁孝琪說明一切。
“不過提到楚狂人的則是在此書的另一則誌異裡面,講述的是壬辰後期,京城出現妖孽,時常蠱惑宮廷貴族婦人,造成人心惶惶,多次請法師高人都未能將妖孽除去,後來來自明朝的一位異人出手方才將其捉住,竟是一名敢死陷陣營的小將,自稱姓楚名狂人,而且實際隸屬當時的明軍。由於涉及明國軍律,當時交與負責的明軍將領處置,按軍法處斬,但奇就奇在,人雖死了,但不久又再次復活。最終異人再次合眾人之力將其擒住,由於太過奇異,最後送歸北京由明朝皇帝處置,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由,此妖孽並沒見殺,而是被永久關禁在一個叫西南一個叫哀牢的大獄裡。”天忌繼續說道。
“啊,真有這麼的事情啊”,雖然一直半信半疑,但是對於這個事實梁孝琪還是不敢相信。
“由於一切不見官方記錄,著書者也是事後多年聽聞當時京城的傳說編著,所以也是用傳奇的筆法來記載,因此語多神怪。不過還有一則傳奇也證實了他的身份。這書中還記載了當時日本的最高首領徵夷大將軍豐臣秀吉由於受到來自朝鮮刺客的襲擊,最終傷重身亡,也直接導致了侵朝日軍的敗退和壬辰戰爭的結束。這個傳奇雖然與正史有關豐臣秀吉病亡的結論不符,但卻證實了你當初透過他的腦識看到的一切,所以如果楚狂人的一切是真的話,那麼這個孤本中所記載的豐臣秀吉的死亡就才是真實的歷史。“最後說到這裡,天忌的聲音有些興奮。
“這麼說,狂人以前所說的有可能真的是事實啦?”女人喃喃地道。
“不是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所以你必須安排我和他見一次面,他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異能者了,如果處理的不好,他有可能帶來非常大的危害。”天忌慎重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