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信,嘴巴又木訥,也不敢一個人約見巧巧。有一天小蘇靦腆地跟老蘇說:
“哥,你說巧巧好嗎?”
老蘇反應快,立刻明白了,問道:“是不是看上巧巧了?”
小蘇不敢看哥嫂,點頭表示自己看上了巧巧。
“好啊,看上你就去追她啊,巧巧要同意,哥給你主持大婚,擺二十幾張桌,不,請全廠的人,喝你的喜酒。”
“哥,俺怕巧巧不同意。”
“你怕個球啊,你跟她說沒有?”
“還沒有呢。”
“沒有你就說啊。你不說咋知道她不同意?她要不同意,我再做她的思想工作。現在新社會,講的是戀愛自由,你沒結過婚,巧巧也沒有,你可以大膽追巧巧,這是你的權利。”
小蘇和老蘇雖然是兄弟,卻不是一個脾氣的人,性格也不同。小蘇膽小,就會單相思,不會行動。老蘇做事豪爽,乾脆利索。小蘇不敢找巧巧,把自己愛巧巧的話親自說給巧巧聽。小蘇一天不約巧巧戀愛,老蘇就不能找巧巧談說,要這樣,別人會在背後說他以權謀私,或者說欺負老百姓。小蘇要說了,老蘇去做巧巧的思想工作也就名正言順了。老蘇說,這前後秩序不能亂。讓老蘇沒想到的是,巧巧的“緋聞”特別多,廠裡的男人都津津樂道巧巧的人和事,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廠裡也有好多個漂亮的姑娘,唯獨巧巧的閒話多。如果這樣發展下去,確實會影響職工的革命性和生產積極性,於是老蘇也同意了老汪的提議,開黨委會討論巧巧的個人思想作風問題。會議剛開始的時候,老蘇聽老汪和老莫說話,還以為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是他們之間不和,沒想到往深層想,就想到自己,這是個陰謀呢。於是老蘇不同意老汪剛才的發言。老汪在沒證沒據只是捕風捉影的情況下,就要求黨委開除巧巧,要真的這麼做了,但後來事實證明沒那回事,是建材廠黨委冤枉了巧巧,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切罪名、責任全都是他這個書記的。老汪不愧是個搞政治的人,很有政治頭腦,表面上是說巧巧的事,進一步是跟老莫對事情的看法有分歧,可再深一步想,就搭上了自己,老汪這是一箭雙鵰啊。老汪啊老汪,你這是殺人不見血啊,想設下陷阱搞垮自己他好當書記。他這時才知道什麼是兵不血刃,和平年代,也有殘酷的戰爭,這戰爭是內部戰爭,比起同國民黨真槍真炮要兇險多了,一不小心,自己莫名其妙下臺被打成反革命,甚至還會丟了性命。
青春之夢【11】
於是老蘇定下調子:“這事我們要慎重,不能捕風捉影道聽途說就隨便處理一個同志,特別是一個女同志。這事由辦公室主任來負責調查,如果是事實,我們再向場部彙報,看場部的意見。”
老汪一聽就不出聲了,心道不得不佩服老蘇高明啊,畢竟是書記,棋高一著,把他的計劃全打退了。
建材廠辦公室主任老梁是個文盲,心裡沒這麼多詭計。他能夠當上幹部,全仗著他那一把眼淚。他原是海南東方縣黎族一個苦大仇深的農奴,海南解放後,他也得到了翻身做上了主人,到了天涯農場建材廠工作,當上班長,車間主任,直到廠辦公室主任。每次廠裡或者農場其它單位需要憶苦思甜,就會請老樑上臺演說控訴那萬惡的舊社會。老梁在臺上,聲嘶力竭後汪汪大哭,臺下的聽眾見他傷心哭泣也跟著流淚。後來廠裡的工人們在背後私下評價老梁,不服老梁那樣的人也當幹部。有人說人家老梁苦大仇深出身,祖宗八代都是農奴,應該當幹部。聽的人“呸”地吐了口唾沫到地上,不服氣地說,農場的職工,誰不是苦大仇深的,別說八代,就是十代二十代到了孔老二那個時代,誰的祖宗不是農奴?不是農奴就是帝王將相了,還用的著來海南島農場受苦?關鍵的是老梁會哭,知道嗎,老梁那一把淚,感天動地感動了上級領導。別人說,那你也哭嗎也流淚嗎,不也就當上幹部,坐辦公室不用到車間幹活了。可是你也別說,要在這麼多人面前汪汪大哭,不是假哭,是真的傷心地哭,一般人哭不出來,看著臺下這麼多人,嚇都嚇破了膽,還哭啥。老梁能在臺上哭,不是裝出來的,也不是誰都可以坐辦公室的,這都是命啊。當幹部,不是憑本事,是要有那個當幹部的命。這才是讓人心服口服的真正原因。
那一日,老梁接到蘇書記交代的任務,在巧巧沒上班的一個下午,去了巧巧的宿舍。巧巧正睡在床上,聽見有人敲門剛要爬起來,就見老梁走了進來,急忙用被單蓋住身子。那時正是夏天,天氣熱得很,巧巧穿著短內衣內褲睡覺,不知道同宿舍的上班去了沒把門關死,老梁敲了一下門見裡面沒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