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得厲害,只覺得血往頭頂上衝,攥著拳的手,指尖冰涼,唇微微在顫抖。抬眼看向因為激動而漲紅了臉的慕薇,抿了一下唇,幾近哀求:“薇,求你,別說了,別說了好嗎?”淚盈/滿眼眶。
慕薇起身站在我身邊,讓我輕靠在她身上,緩了緩語氣,“對不起!我一時衝動,話說重了。其實,我又何嘗不懂你的苦。一個人,無依無靠,曾經最近的親人,卻不得親近。你最怕什麼,我知道,我都懂的。”
淚終是無法抑制的釋放出來,我的委屈,我的無助,我的孤獨隨著眼淚一湧而出。
發洩過後,和靜靜陪著我的慕薇對視良久,不約而同的揚起了嘴角。
“好啦!弄得像拍電影似的。”她拉起我向臥室走去,“我可真要睡了。不然這大過節的,本來是要放鬆的,可別累的小命不保。”說完,又誇張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站在臥室門口,正猶疑著是睡床還是睡炕榻,卻被我推到了床上。
“這大小姐的身子骨,可別再被炕給硌著嘍!”我揶揄了一句。
“嘁,”她不滿地挑了挑眉,“這會又能耐了。”說完,自顧的倒在床上,準備睡了。“哎,聊聊唄!”
我站在床前,笑看歪靠枕頭的慕薇,“那你就從實招來好了。”
她撇撇嘴,躺下蓋好被子,只露著頭出來,眼睛向我眨了眨,“我馬上就睡了,睡了”說完,作勢把眼睛閉上。
我看著她,搖搖頭,關上房門,走出臥室。把碗筷收拾妥當,拿起桌上的木匣子,走進了西側的書房。
窗外的雪更大了,厚厚地覆蓋著房頂屋簷,墜滿了樹梢枝頭。輕輕開啟方方正正的匣子,一座輕巧簡潔的木雕宅院現在眼前。山亭樓閣,古樸的門窗,恬靜的庭院,處處透著清淡雅素。這不正是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麼。心細的他,自那年春節後,每年都會送塑真給我,或是他的模樣,或是我的模樣,不變的是人,變的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化的神情。第一次,送了這樣一座家的木雕,看得出是他親自雕刻的。不是深鎖緊閉的院門,而是通透敞開,這,又是為了什麼?目光深深地嵌入了宅院,隨之而入的是腦海深處久遠的記憶
☆、第二卷 童年
童年是午後的鞦韆,數白雲一片片,勾勾小指頭的相約,有多少沒實現
☆、第八章 我是翦若然
我是翦若然
我生在江南被稱為天堂的城市,成長於這個江南水鄉。認識向懌寒那年我三歲,他六歲。我上小學之前,幾乎是在水鄉小鎮長大的,而他亦如此。那年,他在爺爺家度過暑假後就要回城上小學。
他見到我的時候,我正蹲在河邊柳樹下哭泣。因為,我的小水桶和小鐵鏟被一個大我一歲的小朋友搶走了,我要不回來,也不敢回家。他問清情況後,牽著我的手,以一個小大人的姿態出現在那個小朋友家裡,幫我要回了玩具,又把我送回了家。此後經年,這件事常被向懌寒用來揶揄取笑。
回家的路上,我們互報了家門。
“我叫向懌寒。”
“我是翦若然。”
“我六歲。”
“我三歲。”
“我比你大,你應該叫我哥哥。”
“嗯,向懌寒哥哥。”
“哎,你是翦奶奶家的外孫女吧?”
“我外婆姓佟。”
“可你外公、媽媽和舅舅姓翦呀!所以我叫她翦奶奶。”
“嗯。”
“你不是應該隨爸爸的姓嗎?”
“我不知道。”
“哦,你還太小”
我是太小,小得只會說這些,再深一層的,關於姓氏的問題,那時我根本就不懂。
小鎮不大,過了一座橋,走過一條長弄,轉個彎就到我家。當媽媽開啟門,看到站在門口的我們,溫柔地笑了,抱起我,拉著向懌寒進了屋。原來,向家和翦家在我媽媽的爺爺那一輩就開始交往,在小鎮上是多年的世交。而向懌寒早已認識我們一家人,至於見沒見過向家的人,我太小,根本不會記得。向懌寒和外婆、媽媽說清了情況,惹得她們直誇向懌寒懂事,是個出息孩子,並留下吃了晚飯。媽媽還說,我沒有兄長姐妹,表弟才一歲,就讓向懌寒把我當作妹妹,以後多和我玩在一處,照顧我,向懌寒非常爽快的答應了。從此,我和向懌寒的兄弟情誼就此結下,沒錯,是兄弟,而不是兄妹。在向懌寒的眼裡,我從沒有女孩的樣子。
那一年的夏天,晚風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