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昱看了眼睛一眯,一把擲了《靈棋經》於地。
祭官對這《靈棋經》及其各卦已是倒背如流,自是知道皇上打出了個什麼卦,見劉昱扔了《靈旗經》急忙往地上跪了,磕頭如搗:“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劉昱咬牙瞪著祭官,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若有人知曉今日之事,朕滅你九族。”
那祭官自是忙不迭應了。
劉昱冷哼一聲,也不想再在齋宮中用齋飯,踩了那地上的《靈旗經》,甩袖離了宗廟。
☆、70、劫數應生事端起
且說劉昱祭了宗廟,卻因臨時起意親自去打靈旗卦,得了個下下卦中的魁首——“罹難卦”,當時除卻怒極,更有一股心驚肉跳之感,拿了祭官九族相脅後,便起身離開,騎了“大將軍”,也不招呼隨從,策馬出了齋宮,舍了行轅,飛馳而去。
劉昱正自心情狂躁之時,也不看路,一味縱馬亂躥。如此扯衣裂襟縱橫馳騁一陣,這才覺著心中微微爽快一些,此時立馬當下,劉昱喘得一陣粗氣,便覺腹中飢餓。本來劉昱出來之時已是快到申時,正當用膳之際,劉昱這日為行宗廟之禮,已是齋戒了幾日,腹中無甚油水,更為了對祖先神靈以示尊重,早上只用得些許湯水,現下,騎馬出來狂奔一陣,流得一通熱汗,自是餓了。劉昱面色黑沉,舉目四望,只見不遠處一幢飛簷翹壁的青磚大宅便在眼前。
劉昱策馬行去,卻見一人騎著高頭大馬已是到得門前,那人一襲短袍打扮,腰繫革帶,足蹬皮靴,馬上掛了彎弓箭矢之物,更有野兔山雉等各類獵物系在馬後,顯是打獵回來。那人於門前下得馬來,身量竟是極高,蕭蕭然如青松直立,朗朗然若皎月臨空,面目清和,雖著了短服,卻掩不住那通身儒雅的氣質。劉昱定睛看去,便見那人身上更是掛了一把鐵鈽刀,身後跟得的幾名隨從早已下得馬來,已有一名隨從已是上前拍門,那大門開啟,眾人恭恭敬敬的把那人圍了迎進門去。
劉昱雙目微眯,這人不正是蕭道成那老匹夫的次子蕭嶷麼!那幢青磚大宅應該就是蕭嶷的青溪宅,原來自己竟是無意中跑到這裡來了。劉昱冷哼一聲,眼珠兒轉得兩圈,想起今日自己帶了文武百官來祭宗廟,那蕭道成卻是上了摺子說是痰疾復發,行動不得。這蕭道成日日上來生病的摺子,閉門不出,時日久了,自己還以為那老匹夫當真年紀大了,身子骨不行了,如今看來,若是當真病了,他那次子不要侍疾麼?還能帶了隨從去打獵行樂?那臉上笑容歡快,哪兒有半分因了父親病發而起的擔憂難過之態。蕭家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如此欺君罔上,欺朕年少麼!此時劉昱腹中已中餓得“咕咕”出聲,立時心下更恨,怒火沖天。
劉昱沉思片刻,辨了方向,調轉馬頭,快馬加鞭,飛奔而去。
王敬則正是此次侍衛頭領,聽得皇上策馬離開行轅,便點了人馬,親自去尋。劉昱離了那蕭嶷的青溪宅亦是一路奔回宗廟行轅,二人於半道上遇了。王敬則急忙下馬向劉昱行禮,劉昱提了馬鞭虛揮:“快上馬跟上,等會兒跟朕去殺蕭嶷那狗崽兒。”
王敬則聞言心中一沉,面上半分不顯,道得一聲“是”,隨即上馬,此時劉昱說了話已是奔出去幾丈,王敬則急忙讓眾侍衛上馬,帶了眾侍衛跟隨而去。
劉昱到得行轅,立時讓人傳膳,再不拘著吃素,只管讓人去辦酒菜肉食,更是傳下令去,讓眾隨從、侍衛吃飽喝足,待得晚間,去襲蕭嶷。眾隨從聽了山呼:“萬歲!”圍了劉昱一起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不提。
這隨從跟侍衛又是不同,隨從只是劉昱養著的一批打手,無官無職,其間更不乏市井混混、屠夫暴徒之流,均是劉昱在外遊蕩時看中了對方武藝或是討得了自己歡心便帶進宮來養著,大都是武夫,無甚頭腦,從來是跟著劉昱殺人放火,做盡惡事,聽得晚間有活兒幹,有人殺,自是鬨然高興。而侍衛卻是正經人家出生,經了武考選拔,多少有著一官半職之人,聽得劉昱要去打蕭嶷,自是知道蕭嶷是何人,不覺面面相覷,心中暗想,也不知皇上那出去一會子,遇了什麼事,發了什麼性子,好好的怎生想去攻蕭嶷,現下,蕭家有難了。蕭嶷若是被皇上殺了,也不知那蕭大將軍有何反應!
王敬則到得行轅,暗中召來自己心腹,讓其換了妝束,火速前往青溪宅相報蕭嶷。
且說青溪宅內,蕭嶷手上拿了一小張紙條,死死看著,那紙上只得四字:“昱晚來攻。”
“請小將軍速作準備,小人現下需趕得回去。”
“可是真的?”
“絕無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