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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地上赫然有血流出來,漸漸的染紅積雪,血色刺目。

我遲疑了片刻,起身衝了出去,撥開圍上來的人們把摔倒的依蘭抱起來送往醫院。

大夫拿了手術協議來,疾言厲色的問:“你是她什麼人,她愛人?你也太大意了,妻子昨天剛剛做了人流,今天就那麼重的摔一跤,快簽字吧,必須馬上手術,現在病人有生命危險”。

那一刻,我最終明白了,西西選擇離開的原因。她又一次選擇成全友情,她終究還是那樣傻到天真的姑娘。

她打電話的時候,也許是真的原諒了我!只是我們都沒有料到,宿命卻註定了她是我命裡求不到的幸福。追過萬水千山,光陰荏苒,到頭來,卻隔了再也跨不過去的溝壑。

早知如此,我寧願從來沒有重逢,那樣,她至少仍有一世簡單的幸福。

依蘭躺在病床上,面色如紙,她看著我,輕輕的搖頭,微微的笑著說:“你不用管我,快去找西西吧,我沒事”。

我簽了字,心裡一片冷寂,從此,西西的幸福,再於我無關。

躲在背風的地方,抽了一支菸,沒有忍住眼淚。

只是,依蘭在手術後三天,悄悄的離開了醫院,只言未留。問遍護士大夫,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我回到北京去找溫紋,託她把那枚素銀鐲子轉交給西西,我說:“她幸福就好”。心裡卻充滿深深地遺憾,從此,與她,我只能,遠遠地,遠遠地惦念。

溫紋沉默了很久,拿來一個筆記本給我,她說:“這是那天收拾屋子,從西西屋裡撿到的,我做主,就給你作紀念吧,希望,希望你也幸福”。

翻開一頁,夾著一枚綠色的楓葉,寫著:程麓,我喜歡你!落款是:西西,1997年10月。

那是,她不辭而別的那年那月。

還夾著數張小紙條:

西西,下自習去吃餛飩嗎?

回覆是一隻流口水的豬頭。

西西,你的洗髮水味道很好聞。

回覆是一隻兩眼冒桃心的豬頭。

帶著日記本回家,拉上窗簾,CD裡放了那首:morethanwords,木吉他的伴奏聲和著歌者質樸渾厚的嗓音,在空曠黯淡的客廳裡,寂寞無邊無際。

想起那晚在建國門地鐵通道里,她興奮的站在賣花小販的面前,一臉豪爽的宣佈:“我全要了”。那或許是我為她了卻的,唯一的浪漫心願吧。

我原本以為,我有一輩子可以為她做無數浪漫的事,誰知,到頭來,連和她一起慢慢變老的福分都沒有!

點燃了一根菸,吸進肺裡,再吐出來,看菸圈清晰寂寥,把日記,一頁一頁的翻下去,眼淚一點一點湧滿眼眶,難以抑制。

離開你的一年,我漸漸習慣了陌生的環境,還多了兩個好朋友,溫紋和依蘭,你,和采薇還好嗎?會不會偶爾想起我!

離開你的二年,我認真的複習準備高考,偶爾幻想,你會不會考到北京來,程麓,你會不會恨我,不辭而別。

離開你的三年,我和依蘭一起考上了這所沒什麼帥哥的大學,還是偶爾幻想,在某個角落邂逅你。

離開你的九年,我已經漸漸的忘記了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希望今年能如我老媽所願,有個合適的不討厭的人來娶我,只是與我,嫁給誰有什麼區別呢?

這是離開你的十年了,當你站在企劃部的門口,我以為,我幻想過度了。程麓,你知道嗎?原來每天能看見你,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即使你看我時,永遠的板著臉,我卻在每天晚上睡著前,幸福的期待明天的到來。

程麓,請你原諒我,我又一次放棄了你,幸福總是那麼短暫,稍縱即逝。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我是個膽小鬼,所以我又一次要逃走了,我必須遠遠的走開,我怕我會不顧一切的去找你,我怕我會後悔放開你,其實,程麓,我愛你!

我向總部申請調回北京,到專案做銷售總監。

陸姐說:“既然已經無法挽回了,最好還是留在上海,儘快忘了吧”。

我搖頭,緩慢而堅定,我真心的期待再回到那個大的讓人絕望的城市裡,遠遠的守護著她,知道她在同一個城的某個角落裡依然沒心沒肺的幸福著,在與別人的柴米油鹽裡漸漸老去,眼角爬上幸福的皺紋。

此生,夫復何求!

對於這個結局,我已經能平淡的接受,我們只是沒有躲過命運的心血來潮,但是那些美好的回憶,會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