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去吧。我方才也四下看了看,覺得這大軍不像是潰散的。但是為何沒有派人來與我們接洽呢?”
“興許是我們防姓丁的溜之大吉的太快了,所以錯過了。不過我還是覺得咱們溜了好些,至於他到底是忠是奸,還不能下定論。如果他所有企圖只是針對個人,我覺得就算了。大戰在即,無謂因此損了大將。”
謝陌負著手出去溜達,心情也很愉快,譚記的中軍果然整頓得很好,不是潰敗就好。至於其中有什麼隱情那是譚帥用兵的道道,她就不管了。
只如今,蕭槙已經知道了,而且胡勇總是離她不遠不近的。等到道路通暢了,她要如何溜之大吉?
段大嫂!
謝陌想到這裡便很不知趣地去打擾段遠兩口子,好歹到時候捎她一程。
這個要求被段遠無情的拒絕了,說不想惹來無盡的麻煩。雖然他不怕皇帝,但是也不想被上天入地的追緝。
謝陌撇嘴,果然是求人不如求己啊。她自己想辦法,忽然低頭看到地上的車輪壓過的痕跡,她看向方才候在帳外的胡勇,“蒼鷹將軍?”
“正是。”
謝陌扇子在手心敲了敲,這位也是老熟人啊。內奸,叛國,這位當年背了這麼大的罪名,能昭雪是因為蕭槙的信任。可是,當年先皇卻也沒有找到翻案的鐵證啊。換言之,當年那樁冤案翻案的證據還是捏造出來的。很多人對這事也是心知肚明,如果現在扯將出來,蒼鷹將軍豈不是又可能要給人背一次黑鍋?
這種軍中傾軋謝陌覺得有必要告訴蕭楹一聲,請他必要的時候護著常家人。這家人,她是對不起的。當年那老兩口的音容笑貌時時浮現她眼前,還有常浩眼底的恨。聽說因為曾經對著自己眼露殺機,蕭槙還讓譚記打過常浩板子呢。還有,當年那件上上下下諱莫如深的冤案,到底內情為何?為什麼連蕭槙都沒有站出來替蒼鷹將軍徹底辯白?
“二公子,站在路上作甚?”寧耘路過,看謝陌站路中央發呆便過來問。
胡勇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自然是安安靜靜站在旁邊不敢相擾。皇帝要重用謝隋,所以淮王遣他們幾人隨身保護的話已經放出去了。他跟在謝陌身旁倒也不引人疑猜。
而‘謝隋’在這次帶領一千多士兵婦孺從晾馬城到這蕭關的事情裡所起的作用也經由這一千多人廣泛宣揚了一下,她從前徒有其名的壞名聲便不攻自破了。眾人只道是人穩重,這不,這一次晾馬城失守,很多人被問責,便問不到謝二公子頭上。
“雲將軍”謝陌抱拳。
“得,你別打趣我了。皇上還沒批覆,怎麼就好叫起來了。”
“早早晚晚的事,如今大軍與皇上的聯絡不便,文書後補就是了嘛。”謝陌說完盯一眼胡勇,剛到營帳的時候看到從胡勇那個方向飛起一隻小鷹,腳上八成還綁了字條,分明是給蕭槙送信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幫譚記捎上什麼話,公私兩便一起辦了。
她問胡勇為什麼現在才拿出來,他居然敢說怕她拿去打了牙祭。一路血裡火裡闖過,居然也敢跟著眾人和她玩笑起來。
寧耘苦著臉,謝陌算是暴露了,還不知道皇帝表兄會怎麼收拾他這個知情不報的呢。看來,他以後真的要苦守邊關了。
“咱們帶回來的潰兵,怕其中有奸細混入,雖然是讓你一一登記在冊,但萬一有些伍整個都打沒了些許小兵不就混過去了麼。”
寧耘點頭,“這個我也在留意,一路上我看著殺梁兵個個都不手軟,但是你說的不得不防,這事我會上心的,一個一個去排查。那種沒人認識的,我會加倍留心的。”
“嗯。”
“二公子,其實我覺得你同令兄一樣,是文可治國武可安邦的人才。只可惜令兄遇事總是藏拙,你又是”
謝陌苦笑,哥哥為人很低調,因為謝家已經高調了幾百年。她其實也不想出這些風頭的。可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讓哥哥出頭不如她了。
“唉,不說了,以後我苦守邊關的時候,你記得收羅些美人給我送來,我可都是讓你害的。”
“你還是就地徵用吧。”謝陌沒好氣的說。不由一陣心煩氣躁,蕭槙那個混蛋也是無女不歡的,他大大小小二十多個妃嬪,就和她們一起過日子就是了,幹嘛還非纏著她啊。
胡勇又被遷怒的瞪了兩眼,好在已經習慣了。今天才把平安的訊息送回去,想來皇帝已經急壞了。
寧耘不知道謝陌怎麼情緒又不好了,不過她向來如此,他也不多問,省得被殃及。看看時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