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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這倒是,可是你讓老身瞧瞧可好。”

謝陌知道人老成精,她若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恐怕很難取信於她。那麼,她要辦的事就不好辦了。說不定連魏國公的面都見不到。

謝陌看了一眼屋裡,只有老夫人和魏放在,便從臉上揭下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下頭還有一張是憑著記憶裡的謝隋的模樣做的。她畫功了得,所以這面具是越做越像,也能從人幼時的長相推知今日的。

“的確是謝家人的模樣。不過,也怕是人假冒,可有證據。”

謝陌伸出左手,取了紙筆寫了一句詩,“老夫人拿去給國公看吧。”上頭的詩句是當年魏國公從前隨謝懷遠到雲陽去遊玩,隨手寫在紙上的。一直在謝家老宅住著的二叔十分之敬仰這兩句。謝陌扶靈回去守孝時二叔曾經對她說起過。

一會兒,裡頭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請隋哥兒進來吧。”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這是當年國之柱石的國公爺寫在紙上的,家父甚為敬仰。”謝陌冷然的看著病榻上的老人。這屋裡只有她和魏國公。另外的人都在外室,能聽得到他們說話。(這句詩是林則徐的,這裡借用一下。)

魏國公老臉上頓時紅一陣、白一陣,半晌道:“老夫不配說這句話!”他本來是想以情動人,讓謝隋明白自己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先穩住這個世交之後再談其它。沒想到對方直接把這句年輕時的得意之作呈上。那是他有一晚和謝懷遠酒到酣處時吟出來的,回屋寫下後擲筆就睡到了日上三竿。一直視為平生的得意之作。

當日寫下這詩時,眼前的少年尚未出生,一晃已是匆匆數十年過去。而他,也是行將就木的老人了。一生功勳卓著,難道真的要晚節不保麼?他這次真的能夠火中取粟麼?身死之後青史會如何評說?

謝陌知道魏國公此時內心定然是幾十年的過往在翻滾,她也不再畫蛇添足多說什麼,只自行在一旁坐下。好半天才聽到魏國公問:“你們雲陽老家的人沒有受連累吧?”

“還好,目前只是長房的事,還沒有波及其他各房。只是,如今娘娘”謝陌的聲音低沉下去,任由魏國公去猜後面的未竟之話。

謝家背的可是通敵的罪名,而這個敵便是魏國公府。之前被高舉輕放,不外兩個原因。第一,謝陌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第二,謝暉與魏放的婚約可能對朝廷還有用處。可是,歸根結底人人都心知肚明,第一條更要緊。如今謝陌毀容,這簡直可以說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想起相交數十年的老友,如今一家老小差不多是被自己推到了斷頭臺上,魏國公眼裡一抹沉痛。

他當然是有私心的,想保全闔府上下,而魏明博再怎樣也是他的兒子,而且是曾經寄予重望的嫡長子。他說的話對魏國公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他說交出了兵權,皇帝此時說得再好聽,日後騰出手來還不是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魏家。只有手裡有兵權才是真正能自保的。皇帝給魏家的安穩是與謝家連在一起的,如今謝家都這樣了,魏家還怎麼與他們同氣連枝。如今他們手裡有兵權,在魏地又得人望,看準了時機再下注,到時候不管得勝的人是誰,魏國公府都可立於不敗之地。

魏國公雖然一直沒有將信物交給魏明博,倒也默許了他的做法,任他趁勢佔了魏地附近富庶的地方。再聽說了天下動盪,而魏地繁華依舊,他心下也是很安慰的。

只是,如今面對上門討說法的世交子侄,魏國公卻是頗為心虛。為了他的一家老小,卻把老友一家老小置於那樣的境地,著實是慚愧。一開始,他對這個謝隋的身份是有懷疑的,覺得顏大娘嫁過來十一年了,如果是別人刻意假冒也說不定一時看走眼。於是讓老妻在外看著,若是相貌真的是謝家人的相貌再帶進來給他瞧瞧。結果對方直接就把自己當年狂醉之下寫下的詩呈上,那首詩事後他只對老妻說過。除了謝家人斷無其他人知曉,他又沒刊印過詩集廣而告之。

按說,這謝隋該叫他一聲伯父,卻一直生疏的以‘國公爺’呼之,而且面上很是冷然,心底的怨氣昭然若揭。這個年輕人說話並不咄咄逼人,但是卻像是打了他兩記耳光一般。魏國公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如今,老夫也無話可說,賢侄先在府裡住下可好?其他的事,咱們再思量。”

謝陌想了想,藥也不能下太猛了,於是抬手保拳,“敢不從命,只是謝隋在外頭聽了些傳聞,心裡實在有些懼意。”

這話是又刺了魏國公一下,他抬高聲音叫了魏放進來,“招呼叔父到你的院子裡住下。”

“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