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說最近在聯絡工作了,她打算去外地。
老爺子看了一眼江睿,果然江睿已經炸毛了,長臂伸在空中,跟個竹子似的,都是青筋,手指直指著江來源,發著狠:“江來源!你打給她,你就跟她說,她敢!她敢跑!等我找到她我要拿鐵鏈把她鎖起來!!!有種讓我死在這裡,我死不了,她休想好過!”
老爺子覺得頭有些發暈,事情鬧成這樣,完全亂了,沒有平息下來,反而愈演愈烈,那丫頭是不是本來對江睿的感情就不深,所以對於江家的軟禁,她反而很快忘了江睿,所以江睿跟她說話讓她來見他的時候,她馬上就能拒絕。
這本來是件好事,可是江睿這樣子太可怕了,像只發了瘋的豹子一樣,他以後真要去報復那丫頭嗎?
他強暴了人家,死纏爛打,現在人家不愛了,走了,他就要報復了?還要報復人家以後的男人?人家姑娘沒做錯什麼啊,若真是如江睿說的,從一開始人家就是被迫的,後來在一起了,江家的人又讓那姑娘離開,現在人家離開了,江睿又要人家回來。哎,這事情左右江家不是人了。
江家怎麼就出了這麼個暴君,頭髮立著長的嗎?怎麼摸都不行了?
江睿喘著氣,瘦得看起來很虛弱,卻是一雙眸子暗如深潭,時而泛著的光,盡是殘忍:“江來源,我跟你說,你就給她打電話,就說我氣若游絲了,我就不相信她真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她不來我就用苦肉計也要把她逼出來,我就天天不吃飯,你告訴她,我從現在開始不吃飯了,她狠得下心就別來,她敢不來,我就敢一直都不吃飯。她狠心,我也跟她比一比。”
老太太急得六神無主:“睿睿,咱換個方式比,咱把飯吃飽了比,好不好?”
江睿搖頭,依舊堅定:“不,就這樣,她就是這樣的,狠著呢,我不慘一點,她是不知道對我有沒有感情的,我不相信她對我沒有半點情份,絕對不相信。她就是塊石頭,我也該把她捂熱了。”
老爺子看著江睿發紅的眼睛讓江來源打電話,然後獨自出了病房,這事情他從一開始就錯了,他低估了他孫子的性子,一直都是做任何事都很認真,他低估了他孫子對向晚的感情,這一個多月江睿什麼也沒說,只跟他鬥過一次嘴,之後再也沒怪他,但是他受不了江睿這樣子了,跟精神出了毛病似的。身體跨了,精神也跨了,江家的長孫,怕是要被折騰死了。
江來源次次電話過去,那邊都說沒有時間。
第二天一早,老爺子看著江睿的樣子,熬不下去了,聯絡了向晚,讓警衛員開了車過去見她。這事情是他起的頭,得他來收拾這個爛攤子,那丫頭對他還算客氣,開始也猶豫著說不見的,好一陣說服才同意了。
他覺得這輩子沒幹過這麼丟份的事,好馬都不吃回頭草,當初趕人家走,現在,又要去找人家。這要是在古代就好了,直接綁過去。
寧默和向晚一起坐在茶樓的包間裡等待江老爺子,向晚握著拳頭的手,一直在打抖,這一個多月,她也瘦得臉頰都凹下去了。向晚的小拳頭上是寧默的手,輕輕的撫摸。
江老爺子進了包間,點了碧螺春,茶香嫋嫋,卻無人品茶。
“向丫頭,瘦了好多”老爺子說話的聲音有些輕,有些慢,看到向晚的樣子,又想著江睿說過強暴了這丫頭,他有些內疚,這姑娘送到西山那邊後就再沒見過,今天穿的白色中袖小襯衣都顯得有些空了,寧默倒是沒什麼變化,跟寧默一比較,向晚瘦得跟一把柴似的,狀態也不見得好,紮了馬尾,並沒有顯得奶精神,化了點淡妝,可是黑眼圈還是遮不住,哎。
口氣上微微頓了頓,“你看今天有沒有時間,去看看江睿吧,他很想見你,病得有些嚴重。”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是左思右想,千迴百轉,難以啟齒,當初是他要人家走的,現在要人家去看,這丫頭也熬得累,瘦得跟他們家老大一個樣,他甚至有些不太敢盯著這丫頭看太久。活脫脫的一顆小白菜。
向晚眼框倏地轉紅,剛剛顫顫的一個“他”字說出口,寧默猛的“咳”了一聲,向晚立即收了聲,頭垂下,吸著氣,咬著唇,然後桌下的手,更用力的握起來,指節泛著白青色。
老爺子瞪了寧默一眼,寧默得意的搖頭晃腦,桌子下面,依舊撫摸著向晚的手。然後是一臉乖巧的看著老爺子笑:“爺爺,咱們喝茶吧,其實不用擔心我們家小晚會糾纏你們家老大,我們已經聯絡到一家新單位了,可以去面試,爺爺上次說替我們家小晚換身份的事,可別賴啊。小晚媽媽姓曾,改姓曾吧,這樣方便,我以為也可以叫她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