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這時候她抬起頭，眸光淡淡的而帶著她獨有的光華，聲音有軟軟的吳儂之音的味道：“小姨，如果我不再和紹國來往，你是不是就舒暢了？”

景微被沈星這樣一問，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說了一晚上，換來沈星這樣一句問話，姐姐雖和姐夫離婚，但當初那也是怕經濟方面的問題牽涉太多，姐夫是為了保住姐姐才故意離婚的，一家人還是跟一家人一樣。

沈星這樣的話，她來怎麼回答？

沈耀的腳掌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地板上踩著拍子，攬著沈星輕輕拍著，並不多話。沈星從小的性格就太溫柔，沒有一點攻擊性，說得好聽點是溫柔，難聽點是軟弱。

他和沈星因為年齡的差距從小學後就不在一個學校，他初中開始上的是私立貴族學校，可凌紹國上的是那種官兵子弟學校。

沈星上初中那會，凌紹國已經上高二了。陰差陽錯的有次沈星提早放學，保鏢沒有接到她，被一幫流氓圍著。

凌紹國跟江睿兩個人逃課，說是要去沈星那所學校的教學樓頂看星星。因為那頂樓的實驗室有一臺價值不菲的天文望遠鏡，男孩子嘛，就是皮實，想趁著這邊放學時候的混亂混進沈星的學校裡去。

學校沒進去，來了個英雄救美。凌紹國跟江睿兩個人個子都挺高，從小又是在軍人家庭中長大，身手也不錯，小混混看他們打得也挺專業，捱了幾下也不敢叫板了。

江睿說沈星：“細胳膊細腿的一看就是被欺負的相，更何況話也不說一句更是個被欺負的，真沒勁。”

凌紹國說：“這才像女孩子嘛，個個女的都跟母夜叉似的，你受得了啊？”

江睿說，“那叫個性，你不懂。”

沈星迴來跟他說這些的時候，眉開眼笑的，壓根沒注意到他臉都黑了，這麼危險的事，虧得她還能笑得出來。

沈星一向都是很溫柔，話也不太多，可卻跑去問凌紹國他們是哪個學校的，要說沈星這輩子做的最勇敢的事，就是暗戀凌紹國，然後去追。

他嘴上是經常說巴不得凌紹國跟沈星分手，省得沈星天天圍著凌紹國轉，一點自我都沒有，可是沈星就是需要像凌紹國那樣一個強勢點，又很專斷的人來保護，來替她做決定。

本來壓抑的氛圍，沈星的聲音又淡淡的響起，“小姨，我和紹國在一起影響有多大？對沈家？還是對景家？”。

無疑，沈星說這樣話，是難有的犀利，她的反問帶著一點諷刺，沈耀輕一蹙眉，而後展開，手臂從沈星的肩頭上拿下來，側斜著身子打量自己的妹妹，哪哪兒有點不一樣了？

景微不太適應這樣的沈星，沈星的性子不是這樣的，大致就是家裡怎麼安排怎麼做，可是隻有一件事她聽自己的，那就是對凌紹國，家裡勸過不要去，跟著凌紹國太苦了，他在部隊，又不能住大房子。你等她熬到首長分獨立的小樓，得等到什麼時候？

景微的手微微有些發抖，“北北，欣兒的事，我是不想再面對凌家的人，這以後事情還多，小姨不想你也成了凌家的人。”

沈星問：“景家以後要跟蔣家一起對付凌家嗎？”

景微緊緊的握著拳，“是。”

沈星嘆了一聲：“那麼就對付吧，我跟紹國不在江州，你們怎麼鬥，我們都看不到。”景微又是一陣詫異：“那如果他反過來對付小姨呢？你也幫他嗎？”

沈星的笑，輕輕的，她的聲音和她的笑一樣的溫柔，“小姨，你要跟蔣家聯合起來對付凌家，紹國他是凌家的長孫，他如果不反擊，說得過去嗎？我有什麼能力幫他對付你？我有什麼資本？我手無縛雞之力，我沒有人脈，不懂做生意，不懂應酬，除了沈家，我要錢沒錢，要勢力沒勢力的，我在機關單位裡做著簡單的工作，一個小職員朝九晚五，要什麼沒什麼，紹國要對付你，我根本幫不上忙，我最多就是難受，心如刀絞，睡不著覺，或許以淚洗面，其實你們都知道，我只會做這些。”

景微顫聲：“北北，小姨沒”

沈耀覺得心裡堵著一塊石頭，壓得他的心臟，悶悶的疼，他的妹妹是難得這麼多話的，平時就會說一些，好的，那就這樣，按你說的辦，都聽你的，哥哥說得對，她是沒什麼主見的，以前讀書的時候還沒感覺，這兩年跑到凌紹國那裡去了，哪哪真的變了。

沈星的笑有些僵住，然後黛眉微擰著，她的臉並不是非常小的瓜子臉，而是小型的鵝蛋，臉上看不出來瘦，就是覺得容易親近，那面相就是平易近人的，可她一臉的惆然，總覺得那樣一張臉隱著濃濃的悲傷，她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