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唐小詩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大呵欠:“葉啟皓,我想睡了,你先回去吧。”
“我不回去,就在這兒陪你。”男人用乾毛巾壓著女孩的髮梢,生怕有一點點冷水進去讓她再受了寒。
“不用了,”唐小詩也是真的心疼他,從出事到現在已經好幾天了,葉啟皓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這樣下去,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於是她撓撓葉啟皓的手背:“我沒什麼事的,你還是回家睡吧。”
“我不想回去。”葉啟皓垂了下眼睛,然後起身把旁邊的兩三個沙發推了過來,隨便搭了個陪護床,一米八七的身高就這麼蜷得跟個貓似的:“明天我叫人再搬張床過來。”
“葉啟皓”唐小詩吃吃的笑了一聲:“你是不是也不敢一個人在家睡覺啊?”
“閉嘴!”
其實葉啟皓心裡明白,唐小詩的話一點不錯。他真的不願意回到那個空蕩蕩的房子,去想很多他不願想的事。
剛才在洗手間裡,他終是拆開了程風雨給他的那份檔案,上面的文字一字一句落在腦海裡皆是揮散不去——
江巖,三十二歲,賓夕法尼亞大學商科雙碩士。兩年前歸國,以現金資本方式註冊承翔地產,現為其執行董事,持股率佔百分之三十七,為持股率百分之五十二的文容先生之下的第二大股東。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要算計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自立門戶,他一直以為興林集團才是自己在競爭大榮商圈的最大敵手,卻至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江巖帶著他的承翔地產才是真正的黃雀在後。
雖然最後的結果太過於戲劇化,自己輸得慘,他也沒有贏
可是江巖,他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難道這一切,就真的都逃不過一個俗透了的錢字麼?
————
葉啟皓這一晚基本是沒睡好的,他長這麼大還沒試過這樣徹夜照看病人,只要身邊那小丫頭微微有點動作他就會立刻睜開眼。
唐小詩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多,白天有意識的時候還強忍著,到了晚上的睡夢中實在難熬,不經意地哼吟幾句。看在葉啟皓的眼裡,真是心疼得快要掛掉。
加上她肺有損傷,夜裡常咳嗽。葉啟皓一會兒端水一會兒找藥,但凡見她咳痰裡帶一點血都會緊張得受不了。
後來天快亮的時候,唐小詩無奈地表示,早知道你這麼能折騰,咱倆就都不用睡了,應該把隔壁的大窮叫過來鬥地主。
葉啟皓卻說:“我之前真的沒想過醫院的生意也這麼好,你看看這才兩天的功夫,你們就住進來這麼多人。我得重新考慮下,要不要做個市場定位調研”
“缺德吧你!”要不是看在自己的胳膊不能動的份上,唐小詩這會兒就掄過去一個枕頭了。
“好了,”葉啟皓起身看看錶,已經快七點了:“我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先回去洗個澡。你乖點躺著,等下大夫要開來查房的。手機放身邊,想吃什麼我晚上帶來給你。”
“葉啟皓,”唐小詩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地看著他:“你現在變得這麼溫柔你家人知道麼”
“。”葉啟皓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唐小詩蒙在被子裡,吃吃笑了兩聲。
如果真的能讓這個男人變得開朗點陽光點溫柔點,自己挨幾刀子也挺值得的了。想到這,她伸手去摸手機,想叫隔壁的大窮過來跟自己聊天。
“你幹什麼呢,就一牆之隔還不來看我。”唐小詩抱怨道:“唉,我可聽程風雨說起你昨天的英雄壯舉,嘖嘖,看不出來你小子關鍵時候也沒那麼慫嘛。”
“唐小詩我不跟你廢話了,開車呢。”大窮這會兒真的是在開車回去的路上,一手脫臼了吊在胸前,另一手握著方向盤的同時再用肩膀夾著電話的危險係數足以讓他撞斷另一隻胳膊。
“誒?你大清早的上哪——”還沒等話說完呢,電話那端就傳來的嘟嘟嘟的盲音。
大窮這是往回家的路上開,他翻來覆去一整晚也沒睡好,早知道就真的去隔壁跟唐小詩她們打牌了。
當然,他只是反覆在腦中想一個問題:秦梁宇最後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讓他回家問他哥哥去?
而云江醫院這些事,跟林展西有什麼關係呢?
所以天一亮他就坐不住了,偷偷摸摸地從醫院裡跑出來,一進家門就攔著杜管家急問:“杜伯,我哥呢?”
“哦,林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杜管家在林家有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