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問你，是否早先就知曉我就是她的事實。”

小玉聞言目光一沉，拿著眼瞧了我半晌，眸間的紅點輕輕沉寂著，好像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具屍體。他道：“是！”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心中驀然覺得酸楚。腦中倏然跳出君繇那句話：你可知玉輕舒是什麼樣的人？你可知他的真面目？

我當時義正言辭反駁，不僅因為我跟小玉沒有利害衝突，也因為他無私奉獻幫了我太多太多，還因為在榮城時他攜著我的手當眾的宣佈。

見我這般望著他，小玉苦笑，眸間的紅點隨著心臟的跳動緩緩的跳著。

小玉第一次遇見的她的時候才十八歲，那時候他的容貌已經是頗具盛名，只是他很少出現而已，因為出現的少，故而更為引人猜測，但知曉他真正身份的人卻是沒有幾人。

那時候，他喜愛的也不是那妖嬈如血的紅色，而是如所有美少年一樣，偏愛純潔的白色。他很少在外人面前出現，因為他的身份對於外族人來說是異族，再加上他的樣貌，甚少出門。

那一次相遇也是是上天註定的，好似為了讓他參與到這事情中去，他們相遇的是雪魄城的玉柳樹下，漫天柳絮飄飛，一神情抑鬱的豔色女子輕扶著長髮走過來，小玉年聞聽腳步聲回過頭

女子並不如何絕美，只是她面上卻流露出一種淡淡的憂愁，仿若秋日間既要衰敗的花朵，但卻依舊美麗盎然，動人心魄。她走過小玉身邊時，並沒有因少年的美貌而駐足。

小玉驚疑不定的看著女子自他面前緩緩走過，本來抱著好奇的，可是卻是想起什麼來猛然一驚，張口一喝。女子卻像是失了魂兒一般，徑直往前走去，小玉大急。前方再走幾步便是護城河，此河多深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女子一旦掉進河中必死無疑，因為她目光空洞好像受了什麼很嚴重的打擊。

他見女子仿若耳盲一般，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拉住女子的手，抬手好奇的在她眼前晃了晃，女子的如墨的眼珠倏然動了一下，隨即她淡淡問道：“有事？”

聽見女子說話，小玉鬆了口氣，他轉身指著幾步以外的護城河道：“你要掉進去了。”

女子聞言眼珠動了動，隨即看了一眼護城河，冷然一笑：“死了更好！”本來是有些冷然的話，可是話風一轉，她竟是眼淚落下：“若我真的死了，他會傷心嗎？”一定不會，他是那般不在意，又怎會傷心？

“當然會！”小玉不知為什麼，這句話連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或許，他不忍見一個好好的女子投河自盡罷，也或許他是憐香惜玉的。

那時候小玉的心純潔善良，儘管他很怕外面的人，但還是很好奇族中之外的人生活是什麼樣的？至少，妖人族被滅之前，他是幸福快樂天真無邪的。

女子將目光放在他的臉上，並沒有如同別人看到他時那般驚豔，只是越加聲音越加苦澀：“若我有你這般美貌，要了我我也能思忖明白，可是偏生我沒有。可就因為我沒有卻依舊要有這宿命，他難道真的從來就沒喜歡過我嗎？”女子說著說著蹲下身子環抱雙膝，掩面而哭。

小玉一下就慌了神兒，這姑娘怎麼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這來來往往人這麼多，不明真相的人看到這場景斷然會想是他欺負了這姑娘。越是這般想，好像是為了印證他的想法一般，街上人漸漸多了起來，多多少少會往這邊好奇觀望。

小玉大囧，他邁步女子身邊伸出的手猶豫一下，卻還是扶住她的肩柔聲道：“你莫要哭，你這麼美，那人是不懂得珍惜你，可是身體髮膚手指父母，若是傷了身子，會讓關心你的人難受的。”他的聲音輕柔如同清風吹過，漫天的柳絮如同白雪一般紛飛著，落在他如墨的長髮間，如玉般的容顏泛著淡淡光澤，眸間紅點緩速跳動著。

她一時間也顧不上哭泣，因為看呆了。見她又面無表情，小玉蹙了蹙眉，這才想起他眼睛問題。連忙退後一步，警戒的看著女子。

見他這般，女子卻是自嘲一笑，她道：“你莫要擔心！”隨後走到護城河邊扶著欄杆淡淡道：“這將是我最後一次出來了！看這天下美景，卻是被他毫不留情的送給別人。”她轉頭看向他嬌笑道：“男人不可信，女人也一樣不可信。”

她在雪魄城住了三天，還是因為她身體不好精神不濟趕不了路才被迫停留如此長的時間。他也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她前往吳國的目的，那時候他什麼都做了，能做的只有憐惜。

後來一連串的變故陡然發生。再後來我就全知道了，只是這段記憶卻怎麼也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