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看,他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
在兩人目光相撞時,他的神色一直在變,似乎是不敢置信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然後是那種好像要將她吸進眼睛裡的感覺,她認真看了一會兒,總結出來,那種感覺應該是怕。
他也會怕嗎,他怕什麼?
“阿笙。”白東城有些亂了陣腳,饒是他常年累月的,早已經練就了不一般的心裡素質,但此時此刻,他身心都是不停的震,所說的地動山搖,也不過如此。
他真的從未見過她如此模樣,臉色甚白,一雙眼睛紅的似乎要滲出血來,卻硬是沒有掉一滴眼淚,目光輕輕,眸色淺淺,卻不驚不怒。
在他意識到她此時的心境時,真的是為之害怕了,他怕,他怕她此時的心境是絕望
“我”想要朝她伸手,她此時自然而然表現出來的氣息,如在千里之外。
嬗笙在他伸手過來的同時,猛的往後一退,亂亂的搖頭,“別碰我,也不要說,我不想聽,我都知道了,我都明白了,我真的不是傻子。”
裡面的鄭初雨似乎也察覺到了事情的異常,放輕著腳步來到了門邊,看到站在門外的流景和穆嬗笙後,也是花容失色。
“東、東城”鄭初雨心下也知道一切被發現,僵硬的走到了白東城身邊,咬唇看著他,聲音有些抖。
而白東城目光卻只是看著嬗笙。
她低頭,順手抓住了流景的衣袖,緊緊的,好似此時這樣的局面裡,只有他和自己是一起的。
“流景,帶我離開,求你。”她壓低著聲音在流景身後說著,喉嚨乾澀,嗓音沙啞,但裡面帶著乞求。
流景重重一震,自己垂放在一旁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握起了拳頭,穆嬗笙,這麼難過嗎?
冷冷的看了一眼白東城後,流景拉起嬗笙的手腕,就返身往出走,每走一步,他的心裡也不停的波動。
雖然他平時大多數都是漫不經心,但畢竟也是在商場上混的,只不過是有些事情他表面上沒走心,但實際,他哪個細節都不會放過,所以他才能在商場裡混的風生水起。就是如此,他從來對自己做出的選擇和決定都是自信的,但今天,看到她痛楚的眉眼,他忽然後悔自己所做的。
“阿笙,你別走,我可以”白東城詞窮,腳步追上去,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饒是他有千百萬張嘴也沒辦法說得清,事實就擺在這裡。
可他沒想到,一直和流景快步走著的嬗笙竟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仰臉看向他,一雙紅紅的眼睛卻濯濯發亮。
“你可以什麼?可以解釋嗎。領導,你還想騙我幾次?無論你怎麼說,事實都確鑿的擺在了面前。如果你說你們倆是婚後舊情復燃的,那麼你就是出軌。如果說在結婚之前,你們就已經那麼你就是腳踏兩條船。”
“我說的難道都不對嗎,你現在追過來是要幹什麼呢,害怕了嗎,怕我一怒之下,跑去找記者,將事情曝光,讓你的大好仕途受到牽連嗎。”
嬗笙也很佩服自己,竟然能在這樣的時刻,有條不紊的一字一句的說得清晰,面前白東城的眼底神色在她這一番話下變得忽明忽暗,就如同她的那刻脆弱的心,每一次起伏,都只剩下疼痛。
“白東城,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我。”
面對她所有的指控,他無話可說,那些語句都會自動在他耳邊持續的重複,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耳光,統統都甩在了他的臉上。
而她最後的一句控訴,像是一柄直接利刃刺進他的心。
恍惚之際,她已經和流景走出老遠的距離,然後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他想追,卻動不了,想喊,卻發不出聲音。
阿笙
流景拉著她,一直走出了酒店門口,她卻始終都不說話,就那麼僵硬著身子,還是往前走著。
“穆嬗笙。”流景覺得一股子火在他的腹腔裡亂竄,又無處發洩,憋的他難受到不行,用力的拽她,然後擋在她面前,“穆嬗笙,你想要哭就哭,別忍著。”
嬗笙被他的手箍的死緊,沒辦法再動,只能站在原地,聽他這麼一說,咬著唇角的力道又加緊了些。
她不哭,她才不哭。
從小到大,她落淚的次數只有一次,是小時候她將穆雷給她買的花裙子丟在了地上,指著穆雷就大聲的嚷嚷,他不是我爸爸,他不是我爸爸。
後來,她媽媽很是生氣,斥聲制止她,可她上來那股倔勁兒卻怎麼都不肯,還是不停的重複那一句,最後,媽媽氣到不行,狠狠的打了她一頓,她疼的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