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穩住了心神,也將鼻尖的酸澀漸漸掩去,康劍拉回飄渺的思緒,回到現實中時,他心臟一凜,扭頭朝著身後的方向看去,瞬間一頭冷汗。
白東城坐在後面的沙發上,慵懶隨意,腿上攤放著開啟的雜誌,只是他並未看,那雙如同豹子一般的眸子,正犀利的看著他,似是能洞察人心。
他忙轉回頭,目光不敢再看向嬗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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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早已經漸漸散去,天光轉為了夜幕。
車子在回家的路中行駛,霓虹點點在車窗外勻速掠過。
嬗笙歪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有些恍惚的看著前面車子的尾燈,感覺像是一雙紅色的眼睛一樣,然後沒入車海當中,無意無識,隨波逐流。
在商場的婚紗店面時,終於結束了幫楚妙姿的婚紗參謀後,嬗笙就覺得終於可以鬆一口氣,可這口氣還未喘出,一直坐在那的白東城竟然起身,淡淡的開口提議晚上一塊吃飯。
一頓飯下來,楚妙姿和白東城倒是都吃得有滋有味,席間談笑也都不斷,沒有尷尬和冷場的時候,康劍也很好,雖然話不多,但也會時不時的參與進來,對待白東城分寸把握的很好,對楚妙姿的寵溺也都處理的不錯。
似乎不對勁的只有嬗笙而已,看著滿桌的菜,琳琅滿目,卻無從下筷,而且胃也不舒服起來。
終於是熬到了結束,嬗笙這會兒才算是心中敞亮了一些,倒不是有多在意,物是人非,老是執念那就沒什麼意思了,況且,她是早就已決定放下的人。
只是,看到康劍和楚妙姿兩人熱鬧又溫情的為婚事張羅,她心裡是有那麼一丁點的不適,但更多的不適,反而是因為,反觀自己,婚姻更像是一宗合作案,有些徒增自我悲涼而已。
白東城的眉眼隱在斑斕的夜色裡,嘴角又冷冷的笑,他並未那樣認為,只以為她一晚上的無精打采都是因為前者,心下也有著不痛快。
車子在一個街口等候紅燈的時候,白東城目光瞥向她,“旁邊有餃子館,要不要買點東西回去吃。”
“你餓了?”嬗笙轉過頭看他,光亮交錯,她看不清他的眉眼。
“你不餓?”白東城反問。
“不”
“一晚上都沒怎麼吃東西,不餓?”白東城尾音落下,一那麼一絲的輕蔑。
聞言,嬗笙才聽出來他語氣裡的不正常,想了想,才明白他為何這般,沒心情和他一般見識,但又礙於他此時氣場製造出來的結冰冷意,可越是這樣,她心裡也難免有了一絲惱。
“小心眼。”
白東城嘴角肌肉痙攣了兩下,要說什麼時,剛好訊號燈變幻,手指握著方向盤抽緊,繼續發動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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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車停好後,嬗笙解開安全帶,雙腳才剛剛落地,就聽到另一邊車門被大力甩上的聲音,隨即便是遙控車鎖的聲音。
她定眼朝另一邊看去,之間白東城冷峻著一張臉,也不看她,目不斜視的朝著車庫外走,根本不打算理她。
她咬了咬牙,也忙小步追了上去。
“領導,你走那麼快做什麼?”嬗笙好不容易追上他,拉著他衣角問。
白東城抿唇,不回答,她的話和存在對他來說似乎沒縈於心。
“你生氣了?”嬗笙歪頭跳腳的看了他半響,孤疑的,不太確定的問,“領導,真這麼小心眼?”
白東城手臂一甩,巧勁用的剛剛好,只是將她手裡拽著的衣角甩開,力量並未施到她身上,冷笑著說,“呵,之前是誰說的,早就是過去式了?既然是過去式,弄出那副悲涼樣兒給誰看?”
“我哪有?”嬗笙語結,可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
“你心裡有數。”白東城只是這樣說了一嘴後,腳步繼續。
嬗笙咬了咬唇,瞪了他半響,可他連個眼神都吝嗇給她,這樣也令她不由的惱了,但又說不過他,氣場也擺不過他,一怒一下,只好朝著他猛地推了一把。
看到他往一旁踉蹌了幾下,然後豎著兩道劍眉瞪向她,這才得以解氣。
“穆嬗笙!”他和臉色一樣冷峻的聲音直接打在她的身上。
嬗笙沒理他,更多的是有些害怕了,加快腳步朝著樓門口走去。白東城在夜色下站了有幾秒,薄唇冷酷的抿了抿,也還是朝著樓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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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兩人各自躺在床邊睡下,空氣中出了彼此交錯的勻長呼吸聲,還有飄離的沐浴露氣息,用的同一瓶,也分不清是從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