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湧出無數個刀手,鋪天蓋地鋪滿了整個球場,洪水般將葉承歡圍在核心。
毫無疑問,聶小青事先做了準備,這些刀手早就埋伏在球場周圍,只等老大一聲令下,就把敵人剁成肉醬。
場邊的丁香都忍不住吸氣,她怎麼也沒想到聶小青為了一個葉承歡居然會動用這麼多刀手,看來她是鐵了心要置他於死地。
她知道葉承歡能打,但這麼多人要怎麼打。
結果只有一個,死路一條!
葉承歡一點也不緊張,他吹掉肩上的菸灰,然後慢條斯理的做了一件事:脫衣服。
先是圓領t恤,然後是背心,皮帶,鞋,襪子,褲子,最後只剩下條藍白條文的四角短褲。
聶小青眼看著他不緊不慢的把衣服一件件碼好放在邊上,臉色越發蒼白,忍不住叱道:“姓葉的,你幹什麼!”
“我怕濺了血沒人給我洗。”他挺起腰桿,吐出口濁氣,然後用手抓抓頭皮,倦懶的勾勾手:“可以開始了。”
“殺!”聶小青吐出一個冷冰冰的字眼,她恨不得親手把這個可惡的傢伙撕成碎片。
刀手們一聲呼喝,潮水般湧向中心,彷彿兇猛的黑潮將葉承歡的影子無情吞噬,冰冷的刀芒連成一片,遮天蔽日,腳步前踏中,大地都在震顫。
丁香痛苦的閉上眼睛,她不忍看到自己心愛的人慘死的樣子,但她沒有流淚,因為她已經做好了和葉承歡同生共死的準備。
聶小青的嘴角泛起一絲冷森的笑意,她要看著殺死四哥的仇人怎麼被剁成肉醬,她要用這種充滿儀式感的方式祭奠四哥的在天之靈,她死死的咬著下唇,心裡滿是淋漓的快意,默唸著:四哥,你睜眼看看吧,小妹要給你報仇了!
葉承歡的眼神若即若離的在人群裡掃視一匝,那股子冷淡的氣息一下子消散了所有嗜殺的血腥的眼神,在人群裡蔓延開來,彷彿在周圍形成道無形的隔膜,將人們的腳步紛紛裹住。
一道殘影衝向左邊,人群一滯的功夫,一個人的胳膊被拗成麻花,皮開肉綻的樣子,好似擰碎的竹竿,就連見慣了殺伐的黑道分子也不忍卒睹。
“喜歡嗎?”葉承歡的面容剛剛清晰一下,那人的身體已經斜飛出去,一百多斤的重量加上重力加速度,一下就砸到一片人,有種多米諾骨牌的效應。
話音還未消散,殘影已經鑽進另一群人的中央,一記手刀,筆直的劈在刀手頭上,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切上塊熱氣騰騰的豆腐渣,腦袋當場變成兩半,血漿還沒來得及噴灑,人就已倒下。
葉承歡腳步雜沓,仿似一顆跳棋在隨意的踩著格子,每一下落點,都無比精準的落在一兩個人面前,整個人還在高速的模糊狀態,對面的人一切動作就已定格,然後就像是一堆死灰狀的軀殼,被他隨意破碎泯滅。
沒有刺耳的喊叫聲,只有沉悶的一哼,然後像一粒塵埃般無聲倒地。
血漿,此刻成了最廉價的東西,被毫不吝嗇的拋灑,人的身體白紙般被隨意撕扯,裹挾著腥臭的器官,變成一堆堆不堪入目的雞零狗碎!
沒有賞心悅目的招式,也沒有繁冗的過程,有的,只是最慘無人道的致命一擊,葉承歡直接省略了所有過程,把死亡的結果擺出來。
儘管見過他殺人,但面前不堪的畫面,還是讓丁香的心被一次次敲打,整個人被那種殘忍的死亡氣息所包裹,就好像自己就是被殺戮的那種群人,被毫無感**彩的殺伐隨意踐踏。
面對敵人被無情斬殺的場面,她本該雀躍,但不知什麼時候,她的眼眶紅了,淚水大滴大滴的流淌。
人性,正在被葉承歡狠狠踐踏,但作為旁觀者的她卻還沒有泯滅,此刻,她的心裡沒有任何興奮和歡快的成分,相反的,身體裡空蕩蕩的,剩下的只有悲憫、無助和絕望!
葉承歡看似簡簡單單的十幾個揮灑,地上已經鋪了大片死屍,剩下的人們已經退出好遠,面如死灰的望著他。
此刻,在他們眼裡,死亡不代表別的,那個男人就是死亡這個詞最直面的涵義!
聶小青彷彿被石化了似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
北風呼嘯而過,卻怎麼也吹不散讓人作嘔的血腥,和那片可怕的死寂。
修羅場是什麼樣她沒見過,但她有一百個理由確信,眼前的北山球場已被那個男人慘無人道的殺伐變成人世間最冷酷的修羅場。
“你”她只說了一個字,忽然被強烈的嘔意噎住。
短暫的震驚後,丁香再也管不了許多,踩著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