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低低的呻吟,他身子一震,慢慢回過頭來。
只見一個女人正慢慢倒下,他伸手托住了她的身子一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跟他有著種種淵源的超級殺手——葉知秋!
這一變化讓北條鳴也愣了三秒,很快又平靜下來,“原來是她!呵呵,還記得幾天前我給你說過什麼,我說她喜歡你你還不相信,看來這個女人對你真是一往情深,甘心用自己的身體為你擋住我的致命一擊。”
她右手在空中虛握,好像握著什麼東西。
葉知秋本就顏如冰雪,此時中了北條鳴的毒劍,臉上的血色更是極速消退,眉頭也痛苦的擰了起來,好像受了極重的傷,眼看生命垂垂可危,可她的身上居然沒有半點兒傷痕。
葉承歡咬緊牙關:“誰讓你來的!”
往日的世界第一殺手每次出場都帶著“十步一殺人,千里不留行”的氣魄,可這一刻她連說話都十分吃力,只能從急促的喘息中尋找說話的空隙。
“我我來救你”
葉承歡鎖緊眉頭,怒斥道:“你特麼是不是有病,我上次那麼罵你,你怎麼還冒來找我。”
女人搖了搖頭:“我知道她有問題你早晚會被她害死”
“你只是一個殺手,又不是天橋算命的,你怎麼知道她要殺我?”
“直覺。”
葉承歡沒話說了,直覺的確是一個很玄妙的東西,尤其是一個女人的直覺,尤其是一個超級女殺手的直覺,你可以不相信天橋算命的,但沒理由不相信世界第一殺手的直覺。
這個女人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她不善溝通、不善與人交往、更不善討好別人,葉承歡根本就無法理解她的種種言行,所以就算她出言警告也沒放在心上,甚至還讓她滾蛋。
這要是放到以往,別說是有人罵她,就算在她面前有一個不敬的眼神,都得吃她的子彈。
她從來都不是什麼英雄與狹義的化身,在她數不清的殺人記錄中,有罪大惡極的暴徒,也有慈善人士,有顯赫的大人物,也有無辜的小人物,她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因為她的代號就叫“屠夫”,殺人是她的職業,甚至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就像每天都要吃飯睡覺一樣。
不過今天葉承歡才對她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原來她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
“為什麼要救我?”
“我不許你死。”
“我活著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又不是你的僱主。”
“你錯了,在我眼裡沒有僱主或是肉票,只有想殺的和不想殺的。”
“能不能告訴我,我能給你什麼,你又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葉知秋緩緩搖了搖頭:“我什麼也不要,只要你好好的活著。因為因為”
她開始劇烈的咳嗽,一邊咳一邊吐血,光是看著就讓人心裡發緊。
她終於止住了咳聲,喘息道:“因為我曾經發過誓誰第一個摘掉我的面紗,誰就是我一生的男人。”
冷風吹過,葉承歡彷彿石化了一般,眼裡的神采慢慢渙散消失,儘管他從來都不懂葉知秋的世界,也不懂她為什麼會發如此荒唐的誓願,更不懂她為什麼會為了一個荒唐的誓願就要捨命相救,恐怕他一輩子都不會懂,可此時此刻他沒理由不動容,沒理由不感動。
恐怕要不是葉知秋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他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了她“一生的男人”。
他似乎明白女人話裡的意味,什麼叫“一生的男人”,恐怕這樣的男人不一定是她的丈夫,也不一定是她的戀人,甚至不一定是她的朋友,但忠於自我的她會默默的守護他,遠遠的看著他,永遠躲在角落裡以自己的方式陪伴他走完一生。
她並不需要從對方那裡獲得什麼,她只知道這是她必須要做的事,她窮極一生都必須堅持做下去的事。
這個女人來的時候就和走的時候一樣,她的一生都是個謎,一個無法解開的謎。
沒人知道她有過多少複雜離奇的經歷,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那個只屬於她自己的世界是如此簡單,如此單純,單純得有些愚蠢。
在這個爾虞我詐、利慾薰心、紛繁複雜的世界上,複雜的人們註定永遠都不可能理解她那個單純的世界!
葉承歡抬起頭來,臉上掛滿了一道道陰影,“你對她做了什麼!”
北條鳴照樣右手虛握:“她中了我的碎心咒,我手裡握的是她的心,只要我稍稍用力,她的心就會被我捏碎。”
葉承歡低眉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