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哼一聲,沒反駁,但卻收回了眼神,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又轉回了臉。
“我想起來一個事兒,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說,還在猶豫。”
景慼慼“嗤”的一聲,用力揮了下手,忘了手背上還有之前鼓的腫包,有些疼地吸了一口氣。
“得,那就別說,你當演戲呢?”
她也不耐煩了,梁以白可能稍後就回來了,她不想他和胡家人打照面,犯不上。
“愛聽不聽!”
胡勤也急了,索性站起來就要走,想了想,他咬牙,又折回來。
“你小時候是不是有一回在公園差點兒淹死?”
他瞪圓了眼睛,語速很快,眼角附近的肌肉都在細微地抽動,似乎景慼慼的回答,十分重要。
她迷茫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激動,腦子裡仔細回想了一下,某根神經似乎受到了觸動,遲疑開口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記不得了,就算是有過,可能也是四五歲時吧,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景慼慼認真地拼命回憶著,但是畢竟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就算真有這麼一出噩夢般的經歷,按照人類正常的心理,凡是壞事都會下意識地迴避,或是忘卻。
誰料,胡勤卻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她的手,捏得緊緊的,咬牙切齒道:“趕緊想想,有,還是沒有!”
他正捏到她疼得厲害的地方,景慼慼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頻頻吸氣,怒道:“你管不著!我要睡覺了,好走不送!”
胡勤也不是吃素的主兒,見她沒好氣,臉色也陰沉得厲害,沒頭沒腦地回敬她:“你這輩子除了惹事兒,就沒做過一件好事!”
她瞪他,剛要說話,門被人輕輕推開,拎著粥的梁以白已經回來了,看見胡勤,他愣了一下,繼而笑道:“胡勤來了。”
兩個人倒也在不同場合打過幾次交道,其實胡勤也並非不明事理的人,對待生意他圓滑得緊,人際上更是有一番手腕,看見梁以白,他當即頷首,扯了下嘴角回道:“以白哥。”
梁以白放好粥,先去衛生間洗了手,出來時見胡勤還站著,忙招呼他坐下。
“不了,我來看我二哥,順便瞧一眼,這就走了。”
胡勤明顯口不對心,腳朝著門口走,眼睛還若即若離地黏在低著頭玩手指,一副置身事外的景慼慼身上。
梁以白看了一眼兩人之間的暗湧,瞭然地沒有多說,將胡勤送到了門口。
“行了,別鼓搗你那兩根手指頭了,擦擦手喝粥,不是嚷著餓了嗎。”
把溼毛巾遞過去,梁以白開啟塑膠袋,將粥端出來,還滾燙著,他生怕涼了,一路趕回來。
“煩死他了,一張破嘴。”
景慼慼擦好了手,口中嘟囔著,不知道胡勤又在抽什麼風,就算是她真的小時候掉水裡出過意外,關他什麼事兒啊,幹什麼一副她罪大惡極的模樣兒啊!
“你倆不是有一陣子很好嘛,我記得那時候我找你,你總不在,和他一塊兒玩。”
見她手背還腫著,梁以白再次禁不住搖搖頭,讓她坐好,拿出勺子,一勺勺喂她吃。
景慼慼張嘴,嚥了一口粥,趕緊反駁道:“那是我年幼無知,年幼無知!”
他笑了一聲,沒有多說。年幼無知?她那時候的確年幼,但胡老三不見得就是無知,那孩子遠比別人想象的早熟得多。
景慼慼見梁以白不說話,也就沉默著,粥很香,但她嘴裡沒味道,吃了一小半就搖頭說不吃了。
他不勉強,點點頭收拾好,又坐回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
“慼慼。”
“啊?”
“慼慼。”他又喊她,聲音更溫柔。
“啊,說啊,我聽著呢。”景慼慼一臉不解,仰著頭看他。
梁以白笑笑,忽然就覺得鼻頭髮酸,勉強平靜下來開口道:“沒事兒,就叫叫你,你名兒好聽。”
景慼慼立即傻笑,捶了他一下,說他傻。
其實,他是想說,他有多怕,多悔,多擔心。
聽說她差點兒出事,梁以白簡直厥過去,可他知道,沒看見她安然無恙,自己絕對不可以倒下。
看著她躺在床上,燒得小臉通紅,額頭滾燙,他簡直想要把隔壁昏睡的胡勵拖起來暴打一頓:為什麼,你為什麼總是不讓她好過!
他更怕的是,自己還來不及許給她一個明確的未來,她就這麼從自己眼前消失了!
梁以白捉住景慼慼的手,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