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層白霜，李梅用袖子擦了擦遞給華子，“怎麼樣？甜嗎？”

華子咬了一口，嘴裡直冒甜水，“恩，寸甜寸甜！”

李梅也迫不及待摘了一個，擦吧擦吧就吃了起來，“呸，真倒黴，上來就吃著一個蟲子包。”

李梅吐了好幾下，她也不確定是不是把蟲子一併吃到肚子裡面去了，一張小臉噁心都扭到一起去了。華子樂前仰後合，忙幫她拍後背。

兩個人就一邊摘一邊吃，磨嘰了一上午才摘滿了一籮筐。華子背起籮筐，拉過李梅手，頭也不回說，“走，我帶你抄近道回去。”

李梅疑惑看著華子後腦勺，“我怎麼不知道還有近道可以回家？”

華子轉身閃出一個微笑，陽光籠罩華子周身，晃了李梅眼，18歲華子年少俊朗，是祖上燒了高香高材生，村裡不知有多少姑娘愛慕他，可是華子誰也不搭理，從小到大目不斜視只對長相平平李梅好，李梅也滿眼只能裝下華子一個人，所以從13歲起她口挪肚攢存下那麼些錢，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傾數獻給華子，幫華子度過難關！

“我們不走橋就不用繞出去那麼遠了！大熱天，趟河回去！”

穿出李子樹地，就有一條2多米寬河橫眼前。河流平緩、淺澈透底，指頭大小小魚蝦其間暢遊著，不仔細瞧是瞧不到。

華子和李梅河邊脫了鞋，把褲腿子挽得老高，兩隻鞋鞋帶對幫，然後掛脖子上，深一腳淺一腳摸著石頭過河，鞋子隨著身體搖晃擺動著。華子捏緊了李梅手，生怕一個不小心李梅跌進河裡，李梅心裡閃過一陣勝是一陣甜蜜。

第三章　初吻

〃》這股子甜蜜衝得她頭腦發昏，腳下踩到一顆沒有磨掉稜角石頭，李梅‘啊’一聲身子斜了下去，縱使華子再眼急手也沒抓到李梅一個衣角。

李梅仰坐河裡，水花濺起一米多高，水順著頭髮、臉頰滴滴答答往下淌。看著李梅那個窘迫模樣，華子捂著肚子笑得嘴巴子都酸了，李梅撇著小嘴，怒瞪著華子，“別笑傻了，還不拉我起來！”

聞言，華子強忍著笑容伸手去拉李梅，誰想剛握住手，就被李梅巧勁一帶，慣性朝水裡倒去。

陽光傾瀉，水面波光粼粼，蜻蜓漫天飛舞，偶有點落，時光此刻卻彷彿停歇。

河中央疊摞著兩個人，華子雙手撐李梅兩側，距離近得能夠感覺到彼此呼吸，李子順著傾斜籮筐滾落，一個個砸李梅身上。

半響，華子沒有起來意思，就一直凝望著衣身溼透李梅，李梅小麥色小臉迅時緋紅，扭過頭眼睛找不到落點。

“梅，看著我。”華子聲音溫柔輕顫。

李梅轉過頭卻不敢抬眼看華子眼睛，死死盯著華子襯衫第二顆釦子。

“梅，嫁給我好嗎？我讓爹去提親，我們先把婚事定下來，如果我考上了大學，等我畢業後就結婚。”華子說得很急，顧不得喘氣說。

李梅不可自信抬眼望向華子，眼裡儲著淚光，“華子哥，婚姻大事，可不是扮家家酒，你不用為了那錢報答我。”

“梅，你這麼說是因為你不喜歡我嗎？”

李梅手無處安放，捏著衣服揉來搓去，管泡河裡，還是將衣服捏出了褶子。心裡百般滋味，該怎麼回答，華子哥是她心裡眼裡唯一男人，從她兩歲冒著大鼻涕泡時候，她就成天跟著他。他們一起牧羊放牛，逮蛐蛐鬥螞蚱，漫山遍野都是他們痕跡，多少個繁星閃爍夜裡他們爬上蓮花峰，躺秘密基地山石上，仰望星空、談天說地。

生命至此，李梅數笑容都只為她華子哥綻放，16歲，或許不懂愛情，但這喜歡卻是隨著年齡長入骨髓。

常青村，大概到了這個年齡也都應該訂下一門親事了，2歲女人，孩子都應該兩三歲了，知識匱乏地方，生活無非就是結婚、生娃、種地、放羊，代代迴圈。

可是李梅還是有骨氣，她不稀罕不純粹愛情，她不要可憐、不要憐憫、不要愧疚、不要報恩。她不希望她華子哥因為一萬塊錢不得已娶了她。但是她又不想矢口否認她心意，如果趁著這個機會不表白，怕是以後都很難再提起勇氣了。

人總是這樣，縱使再大大咧咧、不知天高地厚，遇見自己喜歡人時都會膽怯三分。得，就讓自己瘋狂一把吧，無論如何都不想遺憾，打定主意後，李梅迎向華子焦急目光，嚶嚶說，“我，喜歡你！”

空中大雁拍翅高鳴飛過，蓋住了李梅蚊子般聲音，“梅，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話就憋李梅嗓子眼裡，稍頓了片刻，對華子來說卻彷彿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