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覺得面上掛不住了,思忖了片刻,長衫玉立的他立在雲頭上給了海棠深深一揖,驚的海棠險些又從葫蘆上翻下去。
不若你收了葫蘆,站到我的雲頭上來吧!八夏謙謙的道。
我滴個佛祖爺爺,他竟破天荒的邀自己一道騰雲!海棠有些不敢置信。
八夏道因著龍明珠一事他多有煩惱,亦對海棠憑空生了諸多的懷疑,著實不應該云云。言罷對海棠伸出手來,一隻手晃在眼前,海棠不爭氣的心隨即開始歡騰起來,於是將手搭在八夏掌中。
八夏猛一拽,她便上了雲頭。
腳底軟軟滑滑的,她一個踉蹌,竟又撲在八夏胸口。
八夏不僅沒有推開海棠,反而是緊握住她雙肩,定定的看了一會,而後俯首輕輕吻在她頰上。。。。
莫非真是苦盡甘來,這個怪胎終於轉性了?縱然海棠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很是覺得意外,但臉頰倏的便滾燙起來,一雙眼睛也似在老君丹爐裡煉過一般,賊明亮的將始作俑者望著,旋即將他緊緊抱著,不肯撒手。
被她勒的幾欲窒息,八夏咳道,鬆些鬆些,你要勒死我麼?
海棠這才略略將手臂鬆開些,卻還是箍著八夏的腰。
迫不得已,八夏降下雲頭落在地上道既已無事,不若慢慢的一路走著回,累了就歇息,休息好了便再前行。
那一剎那海棠覺著腦中愉悅咆哮而來,緊接著,就是喜不自禁的怔在那裡,幸福的像是傻了一般。
怎的痴傻了?八夏嘴角勾了勾,囅然而笑。
海棠也不答話,只搖著頭慢慢往後退去。
八夏甚為納悶,她那般形容倒像是大敵當前,唯恐被敵人生生吞了似的。
這廂他正揪著一顆疑惑不解的心,那廂海棠卻飛奔過來,歡跳著抱住他的脖子。這麼一來,身量嬌小的她竟雙腳不沾地的掛在八夏身上!
八夏不由的梗著脖子,隨後用一個較為妥當的姿勢將她抱著,啼笑皆非道,深情依偎一下就好,委實不用如此虎狼!
人家心覺甜蜜嘛!海棠嗔道。
八夏問:何為甜蜜?
海棠曰:心中的嚮往得到了實現,諸如,夏公子突如其來的愛
突如其來?額,好似是有那麼一點!
陽春三月,人間芳菲未盡。
二人時不時就能見到路畔綠柳絲絛萬縷,紅花滿徑,亦或是嬌鶯暢鳴彩蝶飛舞,再亦就是頭扎雙髻的小兒扯放著風箏。
海棠心癢,便上前與那小兒痴纏道,若小兒將風箏借與她耍一耍,她便用葫蘆載小兒飛幾個來回。
小兒硬是不信。
海棠當下喚出葫蘆變大,拎起小兒放進葫蘆肚中,嚇的小兒頓時淚涕橫流。幾番哄勸,卻是不濟。無奈將啼哭的小兒往八夏懷中一推,她便匆匆去撿風箏。
接過小兒,八夏頓覺手上溼潤,定睛一瞧,方知是那小兒尿溼了褲子。皺著俊眉,他對著海棠的背影吼道,你一半仙,兩百多歲了,還欺凌小兒,不羞麼?
海棠駐足,高聲道,你都一千多歲了,還害我受傷,不羞麼?
八夏被她噎的沒了聲音,遂低頭去哄小兒。
待她玩的差不多也膩了,八夏喚回她說是要將小兒送回家,她點頭應了。
順著小兒的指引,海棠和八夏來到田野裡一處農家。小兒的孃親身背竹簍,看樣子也是將將到家。見他二人送回小兒,那婦人忙不迭從竹簍裡取出一株草,說是家貧無重物,送上三草一株表表謝意。
三草?八夏慣來搗鼓花草,卻是從未見過。
海棠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胸膛,輕蔑道,你當真孤陋寡聞,這三草自是好馬不吃回頭草、兔子不吃窩邊草、天涯何處無芳草、
八夏頹然掩面怒道,你休要信口胡說!
那婦人卻笑道,姑娘說的對,三草之名就是由此而來,意在說小兒女家的休要傷了彼此,一旦傷了便回不去了。且休要對身邊的姑娘少年什麼的下手,有礙風化。再來便是說芳草青綠,小兒女家的若不互相珍愛,對方都會尋了他人去。
八夏首次聽了這隱喻,面上一副遭了雷劈的神色,無限感慨道,人間真是處處風情,處處風情吶!
海棠捂嘴偷笑,隨即將那株其貌不揚的小草插到八夏衣襟裡,口中直道有趣有趣!
八夏憤憤然拔出草兒看了看復又插到衣襟裡,心道,明日便將你扔了。
離開農家之後八夏一個沒忍住便問海棠是如何知曉三草來由的,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