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放心的又來到後花園,四下看了幾遭卻是無人,心下不由的認為或許白米是外出辦事了,辦完了便會回來吧。
這時一陣輕風吹過,後花園西南角的一大片白茶花叢中竟有白影晃動。海棠忙不迭的跑過去一看,果然是白米宿在了花叢中。
他白衣白靴,躺在同是白色的茶花叢中,很難讓人發現。
海棠探了探他的鼻息,呵,呼吸穩定的很吶。
她摘了片花葉輕撓在白米麵上,白米一驚,忙睜開眼睛。
見是海棠,白米不由含情脈脈將她望著,面上盡是沉雄清剛之氣。
海棠略微嗔怨道:“侍女四下尋你不著,你倒甚是風雅的藏身於白茶叢中,真真聰敏的很。”
“午後閒來無事,尋個好睡處罷了。今夜顯身不會有大的折騰,你勿要太過於擔心了。”
海棠點了點頭道:“這便好了,不過今兒我想領你去個絕妙的地兒戲耍一番,你可想去?”
白米略略點頭,眼中有顯見的喜悅火花。
海棠丟了句話給侍女後,便帶著白米來到蛟王宮南側宮牆底下。
白米看著一整面高牆,納悶的問,這便是你說的,絕妙的地兒?
海棠笑而不答,反是問他:“你會鳧水麼?”
白米茫然的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海棠嘆了口氣道,也是,你們白狐只在地上行走,如何同我們水中之物相比。把手給我,這宮牆外便是海,我們得從海底潛過去。
白米腦中忽的靈光一閃,吞吞吐吐的央著海棠抓緊了,不然一個波漩過來,指不定他要被衝到何處呢。
海棠右手拉住白米左手,一個縱躍跳過宮牆。
二人略略潛了兩盞茶的功夫,海棠便又拖著白米衝出海面。白米抹了把面上的水,定睛一看,卻是一個小島。
海棠喋喋道一次無意間發現了這個在南海至南的小島,島上有個小鎮,鎮上有個酒家,而這酒家所釀之酒甚是甘醇,比之南海龍宮的也絲毫不遜色。
白米清幽的問,“你果真是無意發現的麼?”
海棠便擰衣衫上的水邊道,自是,我連三哥都沒告訴,怎樣,夠朋友吧!
見她擰的十分用力,白米委實不忍心,遂抬抬手對著海棠一指,眨眼間她衣衫竟是幹了。
海棠面紅耳赤,一臉赧色道,我道法很是淺薄,很是淺薄。
白米抿嘴輕笑,卻不言語。
二人在酒家裡坐下,店家親自送上一壺酒和幾個小菜。白米對店家點頭致謝,那店家忙拱手作揖,恭敬的很。
酒一入口,海棠便大呼過癮,道是比崆峒海的忘形酒濃郁多了。
白米亦自飲了一口道:“忘形酒,酒過而忘形,著實很貼切啊!”說完望了望海棠,又道:“酒過皆因傷痛,傷痛又是入愛的果,說到底過錯不在酒,而是情愛。”
海棠因喝的較快,又聽得白米一襲情愛與酒的論調,不免被嗆住了。
咳嗽聲引來了店家的注視,白米吩咐道,給這位姑娘倒些溫水。店家忙去了。
端著溫水給海棠喂下,白米諄諄道,酒需要慢慢喝,不然就叫牛飲。
海棠擺著手糾正道,不是牛飲,是蛟飲!
白米笑著嗔道,你醉了!
她忙用袖口擦擦嘴角道:“我試過幾回了,若是飲旁的酒我會醉的很快,而這裡的酒,不會醉倒我。”
白米執杯的手不易察覺的晃了晃,隨後便淡定如初,意味深長的說:“那便是你與這酒的緣分!”
海棠一拍大腿叫道,說的好,這天上的神仙也好,地上的凡人物事也罷,講究的就是一個緣分。
隨著桌邊空酒罈越來越多,白米慢慢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海棠也變作多個影子晃盪著,他知曉變身的時辰到了。
海棠見白米伏在桌上,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猛然想起了大事。放下酒杯,她抱起白米就往僻靜地跑。
酒家不遠處便是海灘,海灘再近些便是幾排椰樹。海棠跑至椰樹下時,白米的三尾已經露出來了。
乖乖,還真準時吶!海棠心道。
她先將白米放在地上,從袖中掏出小葫蘆,待其變大後便又將白米抱進葫蘆肚中至好。一連串忙下來,她額頭上亦滲出顆顆晶瑩的汗珠。
白米很是難受,身上一陣痛接一陣,看得海棠膽戰心驚,一雙眼緊盯著白米,眨都不敢眨一下。正擔憂著,白米卻將手伸了過來,海棠忙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