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連話也沒丟下一句。

海棠跟著八夏去了六若府中，二人尚未進殿，一個杯盞就迎面飛來，不偏不倚的正中海棠眉心。

八夏怒望向殿內，喝了聲：“六哥！”

隨著那杯盞在地上摔成碎片，片刻後明珠頭頂著怒火跑出來，一見海棠眉心流血了倒慌忙上前道：“哎呦呦，真對不住，我與六若鬧了一場，正在氣頭上，勿怪勿怪啊！”

海棠甚為誠懇的道了聲，無礙！

明珠哈哈一笑道，你無須如此，我失了兄長，你也失了兄長，就算扯平了。

海棠心裡‘咯噔’一下，沉吟了會，她動容的問明珠：“你為何事與六王子鬧騰啊？”

明珠嘮嘮叨叨的說了半日，海棠終是明白了。

原是六若下凡遊歷時遇見了個女子，回來和明珠多談了幾次，言語中不乏對人間的情愛別離暗羨了些，便惹得明珠揶揄。幾番回合鬥下來六若不敵明珠的伶牙俐齒，竟跳腳要尋了那女子去，以此來威脅明珠。

看著一臉懼意卻還依然逞強的六若，八夏掩嘴竊笑。

明珠亦將將得知八夏新納了元女，不由的將八夏也扯進來，憤然罵道：“我原先以為你是尾好龍，卻不想和老三一個死相，敢情你自戀的魔怔了，覺著一個女子的欣賞尚不足以滿足你的虛榮心，偏要多納幾個拜著你。話又說回來了，就你那破茅屋，能裝下幾個？”

八夏對明珠不同於其他諸位嫂嫂，他被罵的啞口，只愣神看向海棠道：“茅屋裡只你一個。”

海棠別過臉去，不願看他。

明珠也甚是鄙夷的攆道，六王子府不喜多妻之龍，你趕緊些走吧，不然難保我不動手連你一塊收拾了。

八夏面容僵了僵，茶也沒喝上一口，忙拉著海棠溜了。

狀若八夏很是不想回崆峒龍府，卻又委實無處可去，遂拉著海棠躺在雲頭上，任日頭曬著。

雲海中巨浪翻騰，極目望去，無端的勾起二人心下的傷感。

海棠私下以為事已至此她必須要走了，只是走之前委實需要和八夏先道了別什麼的。現四下無人，儘可放開了去和他談。

於是她清清喉嚨，鄭重道：“那個，我還是覺著先和你說一聲”

八夏心中飛快了掂量了一番，默然的將海棠看著，一雙眸子裡盡是不確信。除了沒料到她要離去之外，其他的他倒是都想到了。

“對我而言，”海棠尚未開始說，眼淚便慢慢溢上眼眶，“在鳳凰山下遇見了你，是那麼難以忘記。後來和明月來崆峒龍府小住的時候，我就想著若是能長久的呆在這麼個美妙的地方，哪怕折去我盡數修為也是值得的。”

“雖然那時候你說我是你心裡的一粒芝麻，我卻是心心念唸的想著去感動你，哪怕從芝麻變成綠豆也是好的。”

“我知曉你想念司樂仙子，可她終歸是天帝的人吶，於是我就等啊等，等你淡忘她。即便你那般嫌棄我，連我摸你一下都是罪過。”

八夏心提到了嗓子眼，敏銳如他，已經知道接下來海棠要說什麼了。

“和你尋龍明珠的一路上，我已然習慣了有你，即使你假意對我動心，我也絲毫未覺，心下還想著我這一株海棠終於盛開了。”

棠兒，你不要這麼說！八夏吶吶央道。

“可，我們之間的羈絆是我愛著你，而你卻是利用我。承受到了現在，我只覺著我生生被割成了兩半，一半虛幻快樂，一半真心難過。”

“你應承帶我去見三哥以緩我思念之苦，又求得天帝之淚解南海之困以便我爹爹和孃親有安葬之地，這些我都明瞭，本也想著沒什麼是過不去的，可是，你納了”

八夏慌忙抱住她，不敢再聽下去。

“可是，在流了那麼多的血淚之後，我覺著真過不去了。即便沒有你，我還不是依然這樣過麼？四月裡海棠再盛，也不及其他十一個月裡殘敗。這碧幽谷的花海再美，也無濟於事了，一片殘紅逐人歸崆峒龍府以後我都不會再來了。”

海棠自雲頭上站了起來，一個縱身跳了下去。

急速的墜落中，迎面而來的濃濃瑞氣竟撞擊的額間之傷隱隱作痛，眼睛也被雲間強烈的日光照的劇痛，腦中虛無縹緲的響起一個無奈的男聲：“你這小仙，既犯了天規，不去天刑司領罰，徘徊在我府門前作甚？”

忽的又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帝君明見，那花兒本是花神要獻與佛祖爺爺的，因著耐寒故一直安放在嫦娥仙子的廣寒宮，而小仙的花期是四月，斷然受不了廣寒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