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睫毛顫了顫,面有不忍。
白米遂岔開話題領著她去了內室。鎏棠殿的內室更是海棠花的世界,大到床榻上的雕花小到燭臺底座皆是海棠花形狀,最讓她讚歎的是連紗幔帳鉤上都篆著海棠花。
海棠用手拂過一朵朵花瓣,笑道:“光光看著就讓人覺著是滿室馨香!”
“這你卻是說對了,聽母親道玉棠國主體帶異香,她的寢殿裡從不薰香卻馨香不斷,且每每她行過旁人身側皆是留下沁人心脾的香味。”
哦?海棠頓覺驚奇,亦未能見上玉棠這個奇女子而略感遺憾。
“海棠,”白米欲言又止,“我覺得你便是需要玉棠國主命魄的人。”
海棠笑著用手點在白米的胸口道,你可是回到這裡後思念恩人之情強烈了些,如此便有些魔怔了?
白米握住海棠戳在他胸口的食指,亦笑道:“我這粒米心裡有兩個願望,一是找到需要玉棠國主命魄之人。玉棠國主是母親和我的救命恩人,我定是要完成她的遺願的。二便是和你在一起。如若兩個願望都達成了,不是最完滿不過的嘛?”
海棠轉過身子咕噥道,誰要和你在一起了?
本是一句似玩笑似撒嬌的話,落在白米心上竟讓他微微恐慌起來,他雙手緊緊握住海棠的肩膀,力道大的讓海棠冷不丁的抽了口冷氣。
“莫要惶恐,淡定淡定!”海棠被白米的神情駭住了,趕忙出言勸道。
白米也覺察到自己委實著緊了些,面上不由的紅了紅,手亦放鬆開來。
海棠忍俊探過頭去撞向他的胸膛,旋即又跳轉著行至室外,對著呆呆站立在屋內的白米喊道:“白米,你若想呆在屋裡就儘管待著,我獨自戲耍去了!”
白米一臉忍笑的走了出來,卻已經不見海棠的影子。將將要抬腳去追時,他卻聞得走廊上方有細細的喘息聲,一抬頭卻見海棠倒掛在梁木上晃悠著。
“快些下來!”他喚道。
海棠扭著身子,“我不!”
“那我也掛上去?”
“你不許上來!”
正嬉笑著鬥嘴時,一侍女手持書信行至白米身側道,晉國丞相府送來的信箋。
白米對侍女笑了笑接過信箋,那侍女便默默立在一旁。
“海棠,你可還記得弗英?”他復又將書信遞給侍女,口中卻是在問海棠。
“不就是那位冷冽的小女娃娃麼?”
白米咯咯笑出了聲道,“當初的小女娃娃現下已是適嫁之齡了,可她天天嚷著要找什麼鳳凰山主,丞相很是頭疼,特遣人送信來讓我前去勸慰呢!”
“我也要去!”
“那我可要好好尋個名頭才行,譬如你以何身份隨我而去方為妥當?”白米隱笑著丟下話便往嫋嫋棠香而去,說是要給弗勖回個訊息。
海棠看著白米遠去,心下便打算著出皇宮好好戲耍一番。
海棠輕而易舉的出了皇宮來到棠城的集市上。
十幾步之外一群人圍在幾間被果樹和榆樹環繞的簡潔木房旁,其中一個盤腿而坐,口中正說的吐沫橫飛。
而旁邊兩家酒肆茶鋪的招牌在陽光照射下澤澤反光,又給眼前一派繁鬧的街景增添了幾分意蘊。
眼看就快要是正午了,海棠隨在幾位酒客身後進了一家酒肆。
酒肆裡差不多已經人滿。
海棠在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桌旁坐了下來,隨口問道:“大哥,打聽一下,前方那席地而坐的人說的到底是何事?”
男子搖搖頭道,那是個跑船的,因著見識廣些,老是說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體。
海棠‘哦’了聲,喚來小二備了饅頭牛肉打包,拎著朝那跑船人走去。
“大叔尚未用飯吧?”海棠在那人身側蹲了下來問道,順手將饅頭和牛肉送上。
那人見海棠衣著華麗,以為是施捨飯食的,遂頭一昂倔強的道:“我從不受嗟來之食。”
海棠想著他一身傲骨,不由笑笑道,“大叔,我將將來到玉棠國,什麼都不甚瞭解,故見大叔在此口若懸河,遂過來結交一下。”
“可城裡之人都道我所說的是瘋癲之事,你卻為何還來相聽?”
海棠往前湊了湊道,我自小便歡喜聽瘋癲奇幻之事,大叔不妨多說些來聽聽。
那人見她面上真誠,遂就不再計較,接過饅頭咬了幾大口後噴著饅頭屑道:“數月前我等一行人漂到了北海,聽聞那裡的人嚼舌道北海冰面上有一俊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