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黑水河裡的妖怪。他另外還有兩個同夥,都長得黑麵獠牙的,專門在這條河裡擄掠過往的路人。
這種情況俺老豬倒是見怪不怪,所以在抓去的時候還顯得正義凜然的。因為之前沙師弟也是水怪,俺還曾經跟沙師弟在水底下打了一架;再說當年俺老豬也是銀河裡的水軍總司令,水性自然差不到哪兒去。這方面,沙師弟是行家,比俺更有經驗;如今水怪對水怪,應該不難;再說了,說不定沙師弟還與這幫妖怪有什麼遠親關係呢,流沙河、黑水河,都是河,應該多多少少有些關聯。倘若真是那樣,咱們可就走運了。
讓俺老豬覺得相當不舒服的是,那幫妖怪的嘍囉們把咱們的衣服全都扒了去,各只剩一條內褲。俺現在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妖怪都想吃師父的肉了,因為師父的面板保養得實在是太好了,細皮嫩肉的,跟嫦娥姐姐的面板差不多。俺尋思要是俺也是妖怪的話,也不敢保證不會產生吃唐僧肉的想法。
當然,這些都只是俺老豬的想象,實際情況是咱們目前的處境相對危險,妖怪手下的那幫嘍囉正在磨刀燒水,準備煮著吃咱們。這個妖怪很積極,估計是怕跟之前的那些妖怪一樣,優柔寡斷,最後會失敗。夜長肯定會夢多的。這個妖怪還有些頭腦,懂得及時行動的重要性。今朝有酒今朝醉。對於某些特殊情況來說是相當必要的,好比吃唐僧肉,好比追女孩子。
也不知道沙師弟跟猴哥來救咱們了沒。真是急死人了。
沒過多久,就聽到有嘍囉報告他們的大王說外面有兩個和尚嚷著要師父。
指定是猴哥跟沙師弟來了。
其實這是廢話,除了他倆以外還會有誰來救咱們?他倆一來咱們也就不害怕了,就像起火的大樓看到了消防隊員一樣。俺一直覺得猴哥就是俺的精神支柱,只要一聽說猴哥的名兒俺就感覺特興奮,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存在條件反射,因為每次遇到麻煩都是猴哥前來救急,能被別人救急當然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兒。但願在取經結束後能改掉這個習慣,不然到時候麻煩就更大了。
時值秋季,天氣已經變得涼爽起來,光著膀子實在有點兒凍,俺看師父也一樣,便問他冷不冷,師父說還行。“還行”是個什麼概念,到底是“行”還是“不行”?俺不明白,大約是不冷、或者是沒有感覺吧。
人一感覺冷就容易想吃東西,一想吃東西就容易肚子餓;特別是俺老豬,腸大胃寬,裡面就像個無底洞似的,差不多每次吃完飯過不了一個時辰,俺就不得不使勁兒地勒緊褲腰帶,直到再次吃飯的時候才敢解開。於是俺就問那些小妖要吃的,他們說什麼都不肯給。
真實些該殺的妖怪,看樣子是嫌俺老豬身上的肥肉太多,打算等把俺餓瘦些再吃。
第二天,俺正靠在柱子上睡覺,突然聽到猴哥的聲音在叫“師父”、“八戒”。猴哥終於來了,俺老豬的肚子得救了。猴哥說妖怪已經被小龍王收了去,可以放心大膽過河了。
過河不是當務之急,當務之急是填飽肚子再說。
第二十九節 壞得有理
猴哥說那妖怪原是東海小龍王的親戚。猴哥本來是想把他一棍子打死的,但小龍王說了情,便饒了他們。
“人情”這東西也真是讓人挺為難的,想痛痛快快地打死幾個妖怪出口氣都不成。不過俺到底還是幫猴哥使勁兒鋤了那妖怪兩耙,那感覺爽呆了。
自打離開黑水河,師父吩咐咱們晝夜兼程,說必須要趕在過年之前到達西天,不然神仙們都放假了。走了幾天,前面現出了一座寺廟。一看到寺廟俺就覺得來勁兒了,因為這一路上人煙稀少,基本上沒遇著什麼大戶人家。據俺老豬的經驗,想要吃得痛快淋漓的有兩種情況。一是大戶人家,當然,信佛的最好,信仰的相同與否從來都是人們劃分三六九等賓客的起碼依據,倘若信仰相同的話,自然好飯好菜客氣招待;倘若一信佛一通道,就只能混個半飽了。還有一個地方能吃飽飯,就是廟宇寺院;同行嘛,多少也得照顧一下,總不能輕慢了同一個屋簷下的人;就像中國人到了外國,見著中國人總是要比見著其他的外國友人要感覺親切些。只可惜這一路,遇到的都是些小戶人家,不曾吃得一頓飽飯,特別是俺老豬,經常都是吃飯後走路不到半個時辰肚子就會“咕咕”地叫喚;至於他們有沒有吃飽俺就不清楚了。
如今眼前出現了一座寺院,當時咱們的欣喜之情完全可以想象。
只不過許多事態的發展並不與人的期許相平,它們往往會與人的期許存在一定的距離,實在於與人們先前的意願背向而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