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府打下了?”這是王國棟醒來的第一句話。
龔勇搖了搖頭。“那三四千義軍呢?”王國棟急急地問。
“他們?在敵佔區開展游擊戰呢。”龔勇把一杯茶端給王國棟。
後者並沒有去接茶杯,苦笑搖了搖道:“那也就是放棄他們了?他們現在哪裡?”他死死地盯著龔勇,而龔勇沒有和他對視,只是自顧自地說:“我們的軍事計劃出了大問題,南澳一團大部到現在已經是起義後第三天了,還沒有訊息。
在揭東那三四千人,不放棄還能作什麼?你能確定裡面再也沒有滿清的臥底?就算沒有,這麼大一支部隊,用什麼來養他們?用什麼裝備他們?後勤怎麼保障?你自己說,如果給他們裝備冷兵器,一群農民能和清軍打嗎?要訓練多久,才能達到三個起義軍可以抵擋一名清軍?而如果要對抗一千清軍,你帶回的三四百名原游擊隊隊員裝備了火槍就可以輕鬆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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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在柴棍的胡仁接到起義的詳盡報告時,已是這一年的深秋了,從樟林口到柴棍是遙遠而漫長的,更不用提因為廣東各地不斷暴發的起義,而使清政府在交通要道設定的關卡,造成了通訊的困難。
儘管在四五個月前,去臺灣協助林爽文的西班牙軍艦曾經捎來簡略的情報,但胡仁有點不願相信西班牙人捎回的情報,直到近半年後的今年,他才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起義,完全失敗了。
秦劍笑著問胡仁:“校長,怎麼了?”胡仁把那厚厚的信扔給他,秦劍猶豫了一下,因為他並不負責國內方面的工作,胡仁無力的揮了揮手說:“看吧。”秦劍點了點頭,抖開手中的信箋:
起義首日,一團政委鄭二虎在攻打長山尾炮臺時,抱著炸藥包衝向海灣口炮臺的路上,被清軍覆蓋性炮火直接命中光榮殉職,所率義軍有近半哄變;
起義第三日,樟林口被剝奪總指揮職務的王國棟,只帶還沒完全傷愈的大明陸軍二等兵李明為勤務員,赴揭東領導起義軍堅持游擊戰;
起義第四日,除梅縣、興寧兩股義軍和王國棟會師外,其他義軍被清政府撲滅;
起義第七日,雄鎮關在激戰七日後被一團大部拿下,但一團的團屬炮兵排裝配的兩門迷你炮,根本和海灣口的兩座炮臺不是同一級別,完全不能對抗,至此,南澳大部為義軍所控制,但長山尾炮臺始終在清軍手裡。而西班牙軍艦並沒有和胡仁簽訂協助攻打南澳的合約,因為他們認為穿過澎湖廳風險太大了,所以協助臺灣林爽文炮擊清軍之後,就回安南海域了。一團團直和一營,蒐集漁船強行繞過長山尾渡海,因遇到沿海夏季慣有的颱風,一些船隻被風浪毀滅,到達樟林口只餘下二百多人;
起義第十日,臺灣對林爽文義軍失利的清軍水師殘部,集結澎湖廳守軍。殺回南澳;
起義第十三日,南澳淪陷,島上二營殘部率四百義軍轉入山林中堅持游擊戰;
同日,樟林口總指揮龔勇,指揮義軍打退自澄海、潮州府兩個方向的清軍第十一次進攻,訴說當地八街六社的反清義士,先潛伏下來,不要盲動。後率領部隊和經過審查身家清白的義軍,約三千人盤踞鳳凰山、塔山等處,革命活動轉入地下。
“啪!”胡仁憤然一拍桌子,把桌上的杯子茶壺都震得跳了起來,他憤怒地罵道:“怎麼就失敗了!怎麼就失敗了!王國棟這鳥人!失敗就失敗了,為什麼要去打游擊戰,起義不成功就撤回來,我們可以再來一次!媽的,下次得在武昌搞!然後完了撤到井崗山!一定能成!”
這時秦劍已看完了信,走到掛在牆上的地圖正一言不發的端倪著,聽了胡仁的話,秦劍轉身道:“校長,為什麼要在武昌起義?”
立時把胡仁問得張口結舌,不知從何答起,只好喃喃道:“我覺那地理環境很好,進可攻、退可守的,你認為不行?”
秦劍站正道:“校長請恕學生妄言了。如果有打人民戰爭,那麼王國棟的做法就很正確,不能扔下起義軍不管,否則我們再次起義,很難再有人影響我們的號召;並且要打人民戰爭,就必須接受傷亡和起義的失敗,這是必然的,人民戰爭的重點就是把敵人拖進戰爭的泥濘,以使其不能脫身,最後把他拖垮。我們不應為一時的失利而頹喪,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並且,我覺得,如果要發動人民戰爭,我們有一點沒有做好:
沒有鮮明的革命理想和綱領,這不利於發動群眾!如果校長認為要發動人民戰爭,就必須加強這一點。
如果校長要走精兵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