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鳴,從窗臺望下去,只見陳甦鴻戴著一頂黑色闊沿繡花圓帽,披著黑色繡花鬥蓬,用一塊挖了兩個洞的黑布綁在臉上,遮去上半邊臉,只露出一對眼睛。他策胯下黑馬衝出那鍍金的大門,鬥蓬在風裡揚起,露出裡面的黑色勁服和西班牙式佩劍。
“重申一次,不必警告,凡有未報出暗號而進入圍牆範圍內的,馬上槍殺!”招娣持著槍柄,把長長的槍管扛在肩上,她走在過道上,對著警戒計程車兵和僕役們,重複命令。
很快她走到資料室,對裡面兩個護士班的成員說:“準備好了嗎?”一個女兵向她舉起三個手指和導火索,示意這裡埋了三十磅火藥,如果必要,可以馬上引爆。招娣點了點上,從梯子上了屋頂的一個狙擊工事。她已經不去考慮為什麼愛麗絲會突然在這時間去接頭,因為這不是一瞬間可以理出邏輯的事,目前只要考慮怎麼頂住可能到來的攻擊,才是當務之急,當然,也許一切不過是虛驚,但招娣堅信好運不會始終伴隨一個人,而在被陳宣收下之後,又遇上胡仁這位讓招娣感覺如同父親一般的校長,招娣以為,她一生中的好運也許已經用光了,她絕不再奢望好運。
但在倫敦的羅伯特卻在心裡暗暗呼喚主的名,他在祈求主的眷愛,讓好運降臨到他的身上。而他從沒有想過,不論他對於佛羅里達來說,是多麼光榮和高尚,但不可否認他就是在光明對立面潛行、骯髒而不可告人、充滿了邪惡和無恥的間諜。
這間辦公室裡現在有五個人,除了隱藏在衣櫃裡的羅伯特以外,還有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和兩名客人,另外是一名翻譯。從衣櫃的縫隙羅伯特可以見到那兩名客人穿著華麗而少見的長袍,綴著羽毛和寶石的帽子下拖著長長的辮子,但從他們撫須的動作卻可以看出絕不是女人,他們說話的語調很接近州長他們的發音,一瞬間,羅伯特已經知道他們是誰。羅伯特從向胡仁接下這份工作,就預備著為他認為偉大而光榮的間諜工作貢獻一生,那怕自己的生命,但他沒有比現在更想活下去的了。因為這絕對是一個重要的、必須不惜代價送出去的情報。
羅伯特聽著他們的談話,也許應該慶幸的是這個辦公室的主人也不懂漢語所以有一個翻譯。“大英帝國自己完全有能力解決這種事情,我們並不需要別人的支援。不需要。我接受你們的好意,但無疑這完全沒有必要。”
那留著長辮的其中一個人說:“本官不遠萬里,來到爾等外夷之地,就須把這事儘快了結。”說著他抱拳朝空中作拱說:“君子一言,已是駟馬難追;天子一言,何敢等之兒戲?鬍匪流竄爾邦經年,幾如虎脫押,何曾見爾等有力法辦之?若爾等番夷不願協力辦案,本官自會料理,不勞費心!”
另一年輕的人起身揹著手,傲慢地說:“尚有一事,若果再遣使到中華朝拜,須得修習禮儀,吾皇念爾等為遠邦蠻夷,不便計較①。若再有失禮,嘿嘿!好自為之!”那人冷冷一笑,便跟著另一人向門外走去,走近門口時,突然那個年輕人猛地一出手,竟穿出三英寸厚的木門,扣住一個在外面站崗警衛的頸椎,硬生生把他扯得撞破厚厚木門,甩在地上。那人見倒在地上的警衛翻著白眼、手上的火槍跌在地上,伸腿一挑,把火槍踢在手中,大喝一聲,竟把槍管彎成弧形扔在地上說:“爾等不過持仗此等奇技淫巧之物,天朝眼中,何足道哉!”便揚長而去了。
“櫃子裡的人可以出來了吧?”懶洋洋地是這個辦公室主人——G的聲音。
羅伯特苦笑著走了出來,望著G。
G說:“我要親自去見胡仁,你馬上和你的上級去聯絡,我們暫時終止所有敵對行動。”
在倫敦黑夜的街角,穿著長風衣的老喬治不知道,他已經沒有意義。不止他的行動已經沒有意義,而且連他準備付出的生命,暫時也已經沒有意義。他當然不知道這一點,從離開秦劍的房間以後,他就屬於失去控制的一環,沒有聯絡人,沒有聯絡暗號和密碼,在他離開以後,秦劍就轉移了辦公的那幢樓,也就是說,就算老喬治想出賣在倫敦的機構,也無從出賣。
他跟著一個夜歸人的身後,當目標走過拐角時,老喬治迅猛的撲上去,用強壯的臂膀勒緊了目標的脖子,直到他窒息。然後他從風衣裡拿出一把離開秦劍房間後新買的菜刀,用力的把這個素不相識,無關緊要的夜歸人,破膛開肚,這讓很老喬治噁心,不過他的動作仍很利索,因為這是他接受的命令,制止足夠的混亂,然後讓一名潛伏在敵人內部的戰友,來結束這種混亂。
而正直老實的老喬治,在接受任務時也曾猶豫過,不過藍小鐵的話很快的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