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來發生的事兒,在心中粗略的過了一遍,便問道:“可記得清楚是三月的哪一日?”頓了頓又補充道:“是紫蘭到趙姨娘院子裡之前,還是之後?”
杏兒微苦著臉,皺著眉頭,思量了半晌,猛的一抬頭,歡喜道:“奴婢想起來了,是府裡頭宴請岳家人的那一天”
青籬一怔,隨即便把時間對上了。那一日不正是自己鑽狗洞入了嶽府,在那裡耽擱了半天的功夫。杏兒這才去找自己的。
而紫蘭被調到趙姨娘院子裡,則是第二日的事情,這之後先有自己的一場大病,又有趙姨娘老做噩夢請道士做法的事兒兩件事兒都最終指到自己頭上,究竟是巧合,還有人有意的安排?這人會是先前認為的太太呢,還是現在剛剛挖出來的與著蘇府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張姨娘呢?
柳兒和紅姨聽了杏兒的這番話,也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臉色齊齊沉了下來,凝重之中夾著幾許憤恨。就連一向單純的杏兒,也意識到了自己這番話背後昭示著的一些事兒,臉上更加驚慌。
青籬瞧見這三人的神色,微微一笑,道:“作這副樣子做什麼?左右之前的事兒已經過去了。只是這以後的事兒”說著頓了頓,換上了正重的神色:“以老太太對張姨娘做的那些事兒來看,她心中怕是將整個蘇府都恨了去。旁的人我不管,你們三個給我警醒些,從些以後,凡是外人的送來的吃的用的戴的擺的,都給我收好扔到那邊空著的庫房裡,一樣也不許動連李姨娘送來的也一樣。”
紅姨在一旁張了張嘴,終究未吐出一個字,柳兒瞬間便明白過來。重重的點了點頭,杏兒睜著一雙圓眼,裡面是滿滿的疑問。
青籬淡淡一笑,似是解釋又似是自言自語:“有心害人的人,心思從來都不尋常。姨娘那性子,是個最易讓人當搶使的。”
說著,又朝著杏兒吩咐道:“你去悄悄的知會合兒,就說我的話,以後‘幽蘭院’裡與我們院裡一樣,凡是外人送的吃的玩的用的,統統都給我扔一旁老爺。老太太賞的也不例外”說到這裡,她又搖了搖頭:
“不妥,你就與閤兒說,那些東西我瞧著都喜歡,一股腦兒的全拿到我們院子裡來。”
杏兒連連點頭應了。
青籬回身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又道:“從今兒以後,凡是跟趙姨娘沾邊兒的事兒,你們給我有多遠就躲多遠。”頓了頓又衝杏兒道:“我的話,不止指咱們這個院子,也含著李姨娘的院子”
杏兒連忙道:“小姐放心,奴婢一會子就去悄悄知會合兒。”
青籬點點頭,正色道:“雖然我疑心那張姨娘,到底只是猜測。現在如今,我們能做的,也只能是不動聲色的防著些。你們只當今日這話沒說過,平日裡若是碰到了她,該如何便如何,切不可露出半點子不尋常的情緒來,也不許去跟府裡的人打探張姨娘的事兒我自有安排”
三人齊齊點頭應是。
“至於紫蘭,倒是可以先摸摸她的底兒你們誰與她熟些?”
柳兒上前一步回道:“小姐,與奴婢一同進府的紫竹,原先做小丫頭的時候,與奴婢感情厚些,奴婢瞧著她為人正派,是個厚道實誠的人。不若奴婢先去找她打探一下?”
青籬略一思量,便點點頭:“這事也不急,過兩天再說。王婆子正四處拿我的錯兒,你行事要隱蔽些,也莫到太太院子外頭晃,瞧個機會,找個由頭請了她出來”柳兒點點頭應了。
至於杏兒說的那個破鑼嗓子,少不得要請那嶽行文幫著打探一下了。青籬暗歎一口氣,她本是憊懶之人,腦瓜子又不甚聰明,碰上這樣一件事兒,真真是有些頭疼——若是能立時走了。那該好多。
坐了良久,回過神來,見三人均是一副神色正重,大事壓頂的模樣,只好換上了一副笑意,安慰道:“你們也不必如此這般,只須平日裡警醒些就是了,日子還跟平常一樣過。”
杏兒不由嘟囔道:“才回府幾天兒,就這麼多煩心的事兒。早知道就叫小姐留在宏遠寺不回來了。”
紅姨臉色一變,上前去又給了她一巴掌:“天天光知道玩,小姐能一輩子住在寺裡不回來。你這說的是什麼混話”
杏兒捂著頭委屈的叫道:“我還不是心疼小姐”
青籬把事情安排了一番,心情這才略略好了些,見杏兒委屈的模樣著實可愛可笑,便跟著笑道:“奶孃,你莫掬著她了。在寺裡是比在府裡快活呢”頓了頓又將目光投向門外,良久嘆道:“許是這普天之下,比寺裡更快活的地方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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